朱宇一声“老公”叫得很小声很小声，和蚊子叫差不多，仿佛自己也不好意思。陈凡清醒后听见这个称呼，并不像先前那般激动，反倒有些不适应。毕竟前面这个称呼都是从女人嘴里出来的。
不过朱宇表现得极其小心谨慎，这让他好受了不少，像是控制不了情感才脱口而出，无形中，似是在催促他尽快走出前任的Yin影去接受眼前人，尽快丢下旁的禁锢，在这个空间里与他缔结深层次的情感关系。
陈凡有一瞬间的僵硬，对方真的扑向他了，他又有些迟疑。我真的能接受一个男人吗？上床也就罢了，做一个男人的老公？我能吗？这是我想要的吗？
“你想嫁人吗？”
“嗯？”
“你说你喜欢过男人，那你......幻想过跟他结婚吗？”
这话一问，怀里的人也僵了。
“你希望和一个男的天长地久地过日子吗？”
“对不起......我刚刚......”朱宇迅速挽回局面，他没想到陈凡不比圈里那些玩家，嘴里老公老婆都是毫无意义的瞎喊，甚至怀孕都能拿来做些游戏筹码和赌局，这个词，在陈凡这里，是沉甸甸的东西。
“不是，我是人生的半道儿上忽然弯了，我不懂你们的心态，就是有点儿好奇，”陈凡摸来摸去给朱宇清洗，嘴里没停，“你最希望的结果是什么呢？出柜？去国外领证？”
“没有，没有想得那么远，你知道我......我自己的每一天都还过不明白......”
“对......对对对，你说了，你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你现在只是喜欢我Cao你。”
朱宇一言不发，感觉陈凡没有推开他，反倒更紧地抱住他，胸一垮，叹口气，“这样挺好，我也没想那么远，被你一喊，我都有些......有些想逃跑，”说着自己笑了起来，“这事儿上，别催行吗？”
朱宇也暗暗松口气，抬起眼睛，夹带着半分迷离，“没想到你会当真，这些称呼，我都喊习惯了，还有些称呼，也都听习惯了。我和你不同，如果把这些太当回事，只怕是早就疯了。”
“嗯，眼下聊这个，不合适，咱俩还没资格。”
在浴室聊完，科技宅男陈凡的心彻底定了下来，他不是多勇敢的人，也唯有当心里的目标和期待很高的时候，才敢伸手去想法儿获得。
按朱宇说的，把他和导演曾经的暧昧照片发了些给买家，又透露了些模糊的证据，对方一下子来了兴趣，实锤，一张图，五千万，提供完整实锤链，一亿，暗网虚拟币转账。
陈凡心猛一抖。手心瞬间汗shi。
这绝不是乍热当红的朱宇的价位。这是那个导演的身价，是其背后利益集团的价码。
陈凡掐了安全连线，整个人呆在椅子里，久久不能动弹。
娱乐圈背后的黑手，是他没有想象过的。他和小姑娘们其实差不多，都只能看见明星们的光鲜。这种动辄百万千万的名利场，又岂是单纯的美貌的价值？又怎么可能只有眼前几个人在获取利益？
朱宇过来，看见陈凡神色不对，再看一眼屏幕，猜到了大概。
“发过去了吗？”
“嗯。动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这一亿，够我死无全尸多少次？”
陈凡两眼没有对焦，隐约看见对面的朱宇，神情似乎很陌生，大眼睛冷冽地望着一点，悠悠道：“但一定会，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