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空随手一掷,那支长箫便悄然插进苏凤箫的腰带中,他点头示意之后便自顾自往屋中踱回,声音在狂风暴雪中显得缥缈:“我并无心与你作对,只想安心等雪停了好上山一览奇景,兄台若是志同道合,不妨还来屋中小坐。”
李行空于狂风暴雪之中枪走龙蛇,游走如司雨神龙变化莫测任意放肆,两人插招换式过了不过几十招,苏凤箫已然束手无策,李行空却是愈战愈勇。
苏凤箫箫声无用,已是被削去了大半战力,李行空枪法凌厉不拘一格,一时间竟是难以破解,枪花似如潮箭雨般迎面刺来,苏凤箫勉强吹奏几声用音浪振开几次强袭,再之后竟已是无任何反击之力,只可勉强抵御。
陡然“咔嗒”一声,李行空眼明手快将茶壶茶杯提开,矮桌竟是被苏凤箫内力生生震裂,轰然而倒。]
一贯风度翩翩的凤箫公子面色一滞,只觉得拳头打在棉花上,毫不受力,这又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李行空看人总是那么认真,原来竟是在读唇语。
苏凤箫只觉遭受奇耻大辱,正要掀桌而起,李行空却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凤箫公子?”
苏凤箫见他始终没有任何情绪一般,心中不由怪道:这人难道是个木头人吗,怎会连最浅薄的喜怒哀乐都没有,真是白白来这世间走一遭。
李行空见他终究还是坐下,又是一笑:“有什么问题大可以直接问我,不必介怀。”?
“莫要同我在这里插科打诨,若不老实交代,今天便叫你沉尸冰湖!”苏凤箫秀眉倒竖怒不可遏道。
李行空虽然听了自己这名号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但还是感觉颇为陌生,只好握着枪又作了个揖彬彬有礼道:“旁人乱叫的罢了,我就是个普通生意人,在燕丘一带做绸缎买卖的。”
李行空看似毫无防备,但是电光石火刹那之间,银枪已然携风而至,枪尖闪过一道寒光直逼苏凤箫眉心,后者只得步步后退,直退出木屋之外,顿时寒风来袭雪花扑面。
苏凤箫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在耍我?”
“少他娘装腔作势!”苏凤箫怒从心起,以箫当剑便要直刺李行空命门。
“倒是个爽快人,”苏凤箫冷哼一笑,“我确实很好奇,十聋九哑,你到底是如何学会说话认字的?”
李行空捡了玉箫转过身来,歉疚一笑道:“抱歉,我真是聋子,是读唇语才知你说什么,若是想骂我还得记得等我正面而对,不然我是不知道的。”
李行空颔首夸奖道:“好曲。”?
苏凤箫怒气更胜,箫声渐狂,激起林中寒鸟嘶鸣猛兽嚎叫,李行空却还是一副岳峙渊渟的模样,手中捏着茶杯含笑不语。
若泰山之势。
?
苏凤箫手握玉箫便要往李行空天灵盖怒抽而去,谁知对方不急不缓附身去扶倒下的桌腿,这便正好错开了攻势,苏凤箫腕臂青筋怒起,连声音也怒而阴森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对我的箫声无动于衷!”
苏凤箫只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个十足,抬手便往李行空心口打去,口中骂道:“好你个阴险小人,用了什么卑鄙之法躲避我的箫声,居然还敢满口胡言戏弄于我,今天不将你大卸八块,难解我心头之恨!”
李行空转身向后走去,却是去捡那支玉箫,苏凤箫在他身后破口大骂,竟是连骂了几十句都不带重样的,前者还是不动如山毫无反应。]
苏凤箫怒极攻心,脸色几度变换,呕出一口鲜血来。
“我先天耳聋,但是父母却很执着,起初先是教我认字和手语,又让我观察并用双手去感受他们说话时口唇舌头
这小木屋看似简陋却实在是什么都有,李行空索性将那张已被劈烂的矮桌都劈成了木柴形状充当柴火,在角落里翻翻找找又找出一张勉强能用的木茶几,将地上的茶壶茶杯归置好了,又安安稳稳盘腿坐下。
“我是个聋子。”李行空无奈道。
李行空一副诧异神情:“何出此言呢?不过前几日我确实得了家中的信,武林盟写了联名帖,请我捉拿凤箫公子,想不到今日在这里遇见了。”
苏凤箫一见此枪神色大变,一道惊雷在脑中劈响,不由惊道:“你就是雷蟠电掣李行空!”
李行空见他已经陷入偏执,只好长叹一声,只好起身而立,掌心一开便听嗡嗡之声,角落中的棍形包袱便飞来一般落入手中,轻轻一抖那粗布便松落开来,露出一把通体银白的长枪。
苏凤箫盛怒之下对这人的好奇更加,脸色几度变化之下还是咬牙跟在了他之后。
李行空笑起来:“我只是一个生意人罢了,至于箫声,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已。”
李行空确实是个聋子,而且是天生残疾,但平日说话做事竟与常人无异,流畅自如。?
一曲终了,苏凤箫已是两眼通红几乎走火入魔。
银枪一挑,苏凤箫长箫陡然出手,轻飘飘落在雪地之上,李行空微微一笑,明明已是制胜之势却收枪回身,长枪背于身后孤身孑立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