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远走高飞了。”
手指抚上颤抖的唇瓣,他接着缓缓道:“我揭开那红盖头,看到的人却不是你,他们却这样告诉我,你已经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了。”
那一刻,他甚至想拔剑让所有人都血溅当场。
但他不能。
“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因为又过了几天,李司荻回来了。他又告诉我,他们路上遇到了刺客,你死了。”他嗤笑一声,“所有人都传言你死了。”
泪珠在昏暗的毡车内看得并不清晰,但呼吸声变得格外清晰。
余洵燕几乎可以想象到那时手无权势的知臻安得知自己死讯有多惶恐害怕。
“世兄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真要说的话,你也应该稍微,稍微留一点消息给我。哪怕是一点你还活着消息也好。”稍微给一点希望在前面吊着,也不至于让他在无尽的黑暗里快疯掉。
青年犹豫了一下,主动起身抱住了他,男人从善如流的将人搂进怀里,两人紧紧贴合互相依偎着。知臻安低声道:“那你呢,是因为恨我才不留一点消息吗?”
“我我后悔了。”余洵燕埋在他胸口,小声委屈道,“我后悔没有早一点发现自己发现自己喜欢你。所以也不敢再回去了。”
“嗯,我都知道了。”怀抱着大了一号的余洵燕,知臻安心里沸腾的伤怀悲痛暂时得到了遏制,恶意又悄悄探出头来,使他恍然想起一件事,“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他们都以为你是张秦柊的人?”
两人贴得很紧,所以怀中人轻轻抖了一下,被知臻安敏锐的发现了,眼睛微微眯起:
“还有白天的那个剑客是怎么回事?”
余洵燕:“”
余洵燕:“这个,说来话长。”
这些年受了很多的苦没关系,都摊开说给心上人听就变得很难。说得轻描淡写会被发现,说得多了又显得矫情。他又没有那么会说话,到时候惹恼了知臻安就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阵锐利的风划过,锋利的刀刃静静悬在知臻安颈侧。
“放开他。”
知臻安有些遗憾的叹息一声:“也罢,能够拖你这么久,他做的不错。”
恋恋不舍的松开余洵燕,临走前在水行之虎视眈眈中还摸了摸余洵燕头顶柔软的发丝。
余洵燕在被窝里默默的红了脸。
--------------
接下的一个月内,知臻安行动迅速的在他们附近安营扎寨了。借着与他们交易牛羊和送那些商人回中原,迅速的深入了内部,探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余洵燕为难的看了一眼水行之,道:“前辈,其实你不用这么防着的,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水行之凶神恶煞的抱着剑紧紧跟在后头:“防他。不必多言。”
余洵燕只好默默将洗干净的衣物晾晒起来。
一边同样晾洗的妇女吃吃笑了,用异族话跟他们打着招呼。
这几天只要水行之离开余洵燕超过一刻钟,回来就能看到知臻安对余洵燕动手动脚,简直不能忍。虽然余洵燕再三申明过这小子不是以前非礼他的那种恶人但是更加看不惯他了。?
余洵燕晒着晒着,忽然发现那一堆衣物里塞了一只纸鹤。
“”
尽管也不是第一次,余洵燕还是心虚的脸红了。匆匆拆开那只纸鹤时还回头看了一眼水行之。
水行之正锐利的观察着四周,奇怪的看他一眼,又盯着四周了。
那是一首他们儿时都会唱的童谣。
只是看着看着唇角的笑意却淡了下来。
知臻安一直想要带他回南城,他其实是知道的。可是他却不想。
他这人啊,从来都是温顺懦弱又知足的性子,觉得一个地方安全舒适了,就可以在那里呆一辈子。可若是那里伤害了他,他就是漂泊一辈子也不愿意回那个伤心地去。总觉得只要回到那里,心脏又会被撕扯裂开一样。
穿心而过的冰,一整夜在雪地里爬行的冷,他再也不想尝了。
哪怕南城是他的根,是养育了他的故土,他也要挣脱开来不再回那个牢笼。
可是知臻安好不容易两人将过往心结都解开
“在想什么?”
一只手从容的将他手上的纸张抽出,抬眼映出一张温和阳光的俊美脸庞。知臻安轻笑道:“怎么都看得傻了?”
“?”
知臻安挑眉:“放心,张秦柊回来了,正在和那位前辈谈话呢。”并且没有两个时辰脱不了身。
他自然的接过余洵燕晒到一半的衣物,熟练的摊开晒上去。沉默一会儿,两人同时开口。
“世兄”
“小燕”
两人同时一顿,都是一笑。
“世兄,我不想回去。”余洵燕心一横,手指紧握成拳,不自觉道,“可是如果你要回去,我可以跟”
“我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