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要姜黎回来。
系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同意,只是追问他确定吗?
他的回答是:“确定。”
然后一晃三年,他都要以为那场和所谓系统的对话真的是梦境了,甚至已经收敛了自己对那人能回来的过高期望。
甚至有一天,他猛得醒来,往着头顶的天花板,他问自己:那个叫“姜黎”是真的存在的吗?
难道真的不是他在做梦吗?
是不是因为他曾经对黄姚渝的愧疚,让他自己骗自己她还是活着的,让他一厢情愿地在记忆里把邹星彤和黄姚渝画上了等号。
是不是也是出于愧疚,他还把曾经那个绑匪的事也推到这个“不曾出现”过的人身上,好像责怪这个一次次猝不及防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又轰轰烈烈离开的人;恼恨这个欺瞒过他的人,能让他心理过得去一点?
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他怀疑自己得了什么癔症,妄想出了一个叫“姜黎”的人,还爱上了她。
可三年后的这通电话告诉他:她真的存在的!
她是真的存在的!
他的血ye在血管里汹涌地流淌,一颗心脏在扑通扑通地狂跳。
他的手都在颤抖,这让他根本不敢自己开车去派出所,只能叫醒自己的秘书送他去。
秘书来时还狂打着哈欠:“夏总,怎么了?”
夏舜柯强行按下激动得颤抖的手:“晚上突然叫你过来确实麻烦了,可是我实在开不了车了,抱歉,明天给你加工资,现在送我去江湖区江湖派-出-所一趟吧。”
越是激动的时候就越要保持冷静,他不想逞能,用这双激动的手去开车,毕竟雪夜路滑,去见她的路漫漫长,抵了三个年头的等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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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尴尬地裹着警-察大叔递来的厚羽绒服,捧着一杯热水瑟瑟发抖地烤着电暖炉。
“你们这些小姑娘啊!”警-察大叔摇摇头,责怪道,“遇到什么事不好好和家里人协商解决,这么冷的天连衣服都不多穿一件就离家出走。”
“生了病,受了罪,开心了吗?”
大厅的玻璃门猛得被人推开,一个瘦削的身影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他在门口左右看了一遍,目光停留在头发还shi漉漉的姜黎身上。
他的步子一滞,不敢确定的目光仔仔细细地落在姜黎脸上。
“夏、夏舜柯!”姜黎小声唤他。
夏舜柯下意识上前一步,步子却生硬地顿住,他死死地盯着姜黎这张和郭大强、黄姚渝、邹星彤一丁点相似之处的面庞。
人到面前,他却不敢认了。
他打了个寒颤,鼻尖是冻的紫,眼尾是隐隐约约的红。
“姜黎?”夏舜柯问。
姜黎埋下头小小声道:“是我。”
夏舜柯忽然笑了,眼角细微的皱纹微微展开,眉宇那抹悲天悯人的温柔化开,绽放出一个极其艳丽的笑。
“真好。”他喟叹道。
真好。
你是真实存在过的人。
真好。
你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
他上前一步猛得把她搂进怀里,嗅着她发丝shi漉漉的洗发水和警-察大叔借的羽绒服上淡淡的烟草味,死死地箍住她。
姜黎犹豫了一下,在警-察大叔看戏的眼神中伸手环抱夏舜柯的腰,声音闷闷的:“我、我又回来啦。”
她捏着手心里那枚刻着夏舜柯名字的铁片,触着上面一笔一画凹陷下去的钢印,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我又回来啦,来达成你的愿望。
这一次,你的愿望是什么?
“陪伴我一生。”
夏舜柯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人。
她会在他最危难的时刻出现,
会一脸蠢相地相信他所有的话,
会不求回报地付出她的一切…
她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拯救他。
那她就该是他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