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深思熟虑,还是决定将今天的事坦白说出,可是我再次望到父亲忧虑的眼神,心中有一种莫名不安的感觉,我紧紧靠在蓉花的身旁,风吹起我的银色头发,铺落在蓉花温暖的肩膀上。蓉花望着我露出笑容,我握住她的手,却发现那么冰凉。
那场许多年前的战争给人留下了太多东西,原来在那场战争后就遗留下了一个传说,说是山神所定:三百年后冰山上会出现一个字,而那个字的主人将会主宰这个世界。
当时落月国与焰国之间的争斗僵持着,幻术风起云涌,漫天红光终日冲天,斗士们悲壮而高亢的呐喊声震慑山峦云霄,一天忽然从冰山上发出一声震天巨响,然后出现一朵云上站着一个长发长须的老人,云飘到两国相交的落焰河边,长须老人就在河水里写下上面的话。传说那个老人是冰山的山神,冰山的魂魄,为了避免再有战争出现造成惊扰。只好想出了让一方为胜的办法。
难道带有神秘色彩的传说会主宰未知的一切,不会的,传说并不是命运的安排。它只是假设甚至虚构。
可这毕竟只是一个古老传说,我小时候也未曾听到婆婆说过这样的故事。但父亲又说,落月王手中都有一个幻灵水晶,本是象征国王最高权威的凭证,可是就在战争后的一个夜晚,落月王的水晶上就出现了那些字。
而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占卜后的灵台上,花瓣清晰组成了一个字:焰。
所有的巫师却对那个传说并不感到诧异,因为这座冰山是有灵的,它不是矗立到云霄的一座雕塑。可是传说的封印是谁开启的呢?世间的每一个事物都有它的魂,每一个生命开始都有一个渊源的预言。
父亲说落月王曾亲自给他看过水晶上的字,父亲从年轻时就为落月王征战,几百年过去了父亲银色头发渐渐褪去了色泽,可父亲还是坚守在了战场。
我看着如今无法决断这件事的父亲,忽然觉得他已失去了往日的雄风,腰间龙咆剑的光芒刹那间暗淡下来,白色的眉毛贴在沟壑清晰的脸庞,战袍在微弱的风中轻轻摆动。我走到父亲的身旁亲吻他的眉毛,父亲才勉强露出了笑容。父亲,我们还是为了落月国的荣耀选择征战吧,孩儿会保护你,会用全部的生命保护你。
锦,父亲也觉得自己老了,许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了。从前的将军已失去了和力量和果断,失去了往日的光辉。也许人老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我看到那个命运既定的字时,就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锦,我望到身后忠诚的斗士们,突然觉得害怕了。
锦,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无论以后怎样,都要坚强的活下去。父亲说着说着就流下了泪水。
我生平第一次看到父亲是这么脆弱,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起来,我搀扶着父亲走进暂时驻扎的屋子,却不敢抬起头看那张面容。
谁都不愿意相信这就是最后的命运,这由焰国打败落月掌控世界的命运。可天命如果是一个既定的结果,那此生与梦想的追逐又该怎样定义?我想起笑容已泯灭于人世间的妹妹子莲,如果她的离去是早已定下的结果,那么落月池里的白莲花也已是一道道命之风景,它们的淡雅清香却无法随风而逝。
太阳收敛了最后一丝光芒走下山去,夜晚悄悄来到,许多骑士依旧站在山腰冰地上,大风灌满他们的长袍。一些巫师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雪狼们眯着眼睛静静的凝望着,好像是在等待着最后的判决。子末的眼神依旧平淡如湖水,如清澈见底的湖水。
安谧的夜空下斗士们都久久才入睡,漫天的雪花又簌簌从天空飘落。第二天清晨一件悲痛的事情却发生了,父亲的尸体安静躺在用于占卜的灵台上,我无力的坐在灵台旁边,感觉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我不敢相信眼前的父亲永远睡着了。我要他醒来,等他醒来一起征战……
当我一眼看到父亲的尸体时我就无力地坐在了地上,感觉周围的世界都在飞速旋转,蓉花抱着我的肩膀不断地叫我的名字,我却没有力气回答出声。
父亲安静的躺在灵台上,白色头发铺落到晶莹的冰地上。父亲的身上没有一处伤痕,脸色安详也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蓉花说父亲是自己选择了离开。
我望着父亲的脸庞流下一滴一滴泪水,那是一张慈祥却沧桑的脸庞,那是一张亲情浓浓的脸庞,一张曾经威风凛凛霸气非凡的脸庞。可是记忆中的父亲的脸庞,已如绽放在水中涟漪悄悄消散了。六角晶莹的雪花轻轻洒落下来,沾到父亲的眉梢上。
父亲像一棵树一样没有一丝声音的倒下了。他不再会温馨地对我说,锦,你要坚强活下去的,我不会再承诺地对父亲说,孩儿会保护你……这些熟悉的声音在一个飘摇大雪的夜晚后就消失不见了。
父亲,你为何离开了,为何就真的这样一去不复返了?雪狼仰起头向天际悠长嚎叫。
我想起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有着剑拔英俊的身姿,那时他在我的身边,父亲最喜欢亲吻我的脸颊,父亲常把我抗在他厚实肩膀上,一起到蓉树下看漂亮的蓉花,我会紧紧握住父亲拾起的花瓣,殷红色的汁液从指缝间流出来,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