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坐的是我祖父,她们是我的爹娘,自然都该受我大礼。你却是谁?我不要跟坏人行礼!”笑语成功把星儿气得长吁短叹,后辈无礼啊!欢歌教女无方啊!
江叔哈哈大笑着再吵嚷下去饭菜都要凉了,闹闹哄哄中,几人用着膳食。
膳后荀卓与星儿有话回禀,江叔喊去了阿元该用药了,笑语一步一回头望向阿元,脚下却跟随着我去往茅屋小院。
“哇……爹爹,这小院看着与归元居里的小院一模一样呀!”笑语惊讶地在茅屋小院里转来转去,东摸摸西瞧瞧。
“爹爹爹爹,这里就是爹爹以前和娘亲一起住的地方吗?”
“嗯。”是啊,以前一起住的地方。
“爹爹,娘亲她是不是不记得爹爹和笑语了?”
“……”我终是沉默了半晌,眼下,再瞒不住小丫头了,我勉强答道:“你的祖父正在替娘亲想法子医治,星儿他们此来应是要接你娘亲回帝京,往后,往后你娘应回渝都静养。笑语,不可以给你娘添烦扰,知道么?”
“女儿知道了。”笑语懂事地点头。
秋雁在厨下烧着热水,我在石桌旁看笑语逗院子角落的锦鸡。吱哑的推门声后,阿元便进到了院中。
“阿元。”
“娘亲!”
阿元笑着回我,面对笑语时仍有几分茫然,却也勉强点点头。笑语懂事不缠着阿元,道去厨下给秋雁帮忙,请爹娘自便。
我与阿元回了卧房,我关门时阿元便靠了过来,柔荑从背后圈起我的腰。
“阿欢,连日未见,你可念着我?”
摸了摸腰间她的手,扬起脖颈半望向屋梁,鼻音告知她:“嗯。”
“阿欢,星儿说,三日后回渝都。”
耳后阿元的嗓音似悠悠远远的不落地,我的心跟着起伏起来,除却一个“好”字,该如何答话呢?
“罢了,阿欢,你与我说说笑语那小丫头的事吧!她为何喊你我爹娘呢?我与你同是女子,该不会,不是阿欢你的亲生女儿吧?”
阿元越说越离谱了,我笑了笑,转身时甚至瞧见阿元眉梢挑了挑,不欢喜的前兆。
拉着女子坐到榻边,替她解了外披让阿元窝进被窝中取暖。冬至日,天寒,茅屋我久未回,略显得寒凉许多。
缓声与阿元讲起笑语的来历,养育几载的趣事,略过了些旧时阿元与笑语的交集。终将别离,未必需要知道那些。
讲着讲着,未听到发问,低头去瞧时,靠在肩膀上的脑袋已阖目,阿元困顿着入了梦里。
安顿好阿元仔细躺下后,我才出了卧房烧了暖炉送到房内,留了风口。
秋雁告知我笑语被星儿唤去了,她留在这告知我此时便要去寻笑语,恐小姐遭人“欺负”。我不由好笑,星儿调皮,笑语也不省心,这俩凑在一块儿完全一对活宝,希望江叔受得住家里有一双调皮的孩子!
晚膳前江大郎和牛娃几个送来不少村中山中的特产,交与江叔道做给京中来的贵客们也尝尝鲜。
阿元道想吃砂锅煲了,我便去厨下忙活开,阿元跟随着我要来帮忙,我笑而让她帮忙看着火,洗菜炖煮之事却无需她劳作。
“阿欢,我喜欢豆腐煲,你喜欢rou排多加点,爹爹喜欢菌菇也加些。”阿元在一旁指挥着我。
“爹爹,笑语喜欢丸子,也要多加些!”笑语何时在伙房门口,眸光灼灼盯着阿元身前的那只大砂锅道。
“好!给你加很多丸子。”我笑道。
“哼,欢歌,我要这个rou,这个蔬菜,这个是什么?这也加上,我全要了!”星儿当然也不甘示弱,指着案板上她完全叫不出来名字的山货喊着。
“好了,星儿笑语,你们俩先出去玩,这些我们都加好吧,一会儿做好了咱们一家人一块儿用膳!”阿元好脾气安抚着俩个捣蛋鬼。
一家人,一块儿用膳。
若如此,真好!
砂锅煲因着两活宝的点餐,完全成为乱炖。江叔取了酒,荀卓也端起了盏,除笑语年小未让她沾酒,我们五人满了盏,各自饮下些,阿元的酒盏被我换成了淡米酒。
星儿是决计不让笑语吃她点下的rou菜,笑语不许星儿吃她的丸子,两人口舌大战变为竹箸大战,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江叔面上挂着慈祥笑意,并未生气。一家子笑闹着,恍然不记今夕何年。
晚间阿元随我回了小院,星儿一路跟随着,惊异我们如何能在这般小的地方住下,入了院中她便被锦鸡吸引了心神,与笑语争着吵着给锦鸡取名字,掏空心思要比对方更牛气。
“笑语,你叫笑语,为什么你说话哼哼咧咧,完全没有笑嘛!”星儿学会无理取闹。
“你叫长星,那不是天上的星星吗?你咋不回天上去?”笑语完全接得上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