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看着跟战场一样的厨房,还有路弋宁脸上不知道怎么粘上去的面粉,全当没有听见曾阿姨说话,他神色如常地说:“我去趟书房…… 得用电脑。”
摆摆手,回过头对秦聿说,“那你去忙,等饭好了我再叫你?” 他说着把桌子上的东西抱起来,“你去书房吗?”
餐桌正对着厨房,路弋宁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小九九,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你这么三心二意可以吗?”
“没事。” 估摸着这顿饭吃完,海滩上的小孩应该都得回家睡觉了,秦聿笑道,“吃完饭带你…… 荡秋千。”
曾阿姨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了过来:“面粉和淀粉 1:1,不能光放淀粉!抓点面粉!分得清面粉跟淀粉不?” 路弋宁默默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把音量调低。
“都行,你快去忙。” 看着自己的油已经要红了,路弋宁把秦聿推出去,一把把门关上,手忙脚乱地火关小,然后满厨房地找面粉,试图拯救自己裹不住茄子的面糊。
绷带被完全拆下来,即使已经看过,这时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路弋宁握着镊子一时有点不敢下手,他低着头一点点帮他上药,桌子上渐渐聚起来一堆医用棉球,路弋宁抬手把额上的汗蹭掉,“绷带睡觉前再包。” 他说着看了眼时间,“饿吗?我去弄饭。”
“哦…… 好。” 路弋宁摆摆手,一副巴不得他赶紧走的模样:“那你去书房。”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调得半成品酱汁和早已经转到保温的电饭煲:“饭马上就好…… 米饭已经好了,你要不先吃点米饭?”
水声,脚步声,冰箱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刀子落在案板上参差不齐的声音,碗筷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桌子上的文件已经下去了一指的厚度,秦聿伸手摸上下一份文件,他抬头看向厨房,能看见路弋宁正一手拿着手机,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但声音混在抽油烟机里听不大清,秦聿把文件拿下来看了一会,站起身,他敲了敲厨房的门,路弋宁飞快地把手机放进口袋,他转过身手上还举着铲子,有点慌张地 “啊?” 了一声。
秦聿把签好字的文件放到一边,“不饿。”
路弋宁闻言环顾了一下四周,秦聿家客厅和餐厅是连在一起的,只做了一个简易的隔断,家具虽然不少,但还是显得很空,落地窗外不远处的海一望无际,原本是漂亮的景色,但…… 天色暗下来,即使开着灯,也只会显得屋子里冷清。路弋宁收回视线,走到茶几处把墨绿色的药袋提过来,问道:“你说的那个秋千在哪里?”
路弋宁帮他拆绷带,出院前他陪秦聿去换了一次药,也是他第一次知道秦聿伤成了什么模样,伤口似一条长蛇贯穿了整个小臂蔓延到手背处,医生说幸好伤口平滑,但他一点都不觉得这幸好到哪里,因为秦聿本不应该受伤,缝线让伤口看起来更加狰狞,像是虫子的口器。
“想去玩吗?” 秦聿把左胳膊抬起来,“我带你去…… 再晚一会…… 这会都是小孩。”
秦聿看了看四周,一手搭在他肩上推着他走,“去餐桌。”
“那以前视频的时候也不见你在餐桌上办公。” 路弋宁都能清楚地记得秦聿身后的书架上放着什么书,有时候他画累了就会看着秦聿发呆,看他房间里有些什么,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路弋宁比划了一下大概有他小胳膊的高度,“反正这两天在家,你慢慢弄吧。”
当年一氧化碳中毒的只有四个人,何铦妇夫,何左和何棋。何左和何棋重度中毒,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已经不行了,何铦夫妇活下来了,但何铦住了很长时间的院还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唯一情况好点的就是李顷荷。这场事故后何铦妇夫失去了寄养家庭资格,并且一顿成为了反面教材。除此之外,失去寄养家庭身份也就相当于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来源,而何铦的迟发性脑病需要一直服用神经修复药物,昂贵的药物如同无底洞一般啃噬着金钱,基础补贴无法支撑住他们长久以来的生活水准。
“真的?” 出门前还一个劲说饿,折腾了大半天饿过劲了吗?路弋宁把桌子清理干净,然后进厨房把秦聿拿的贝壳小蛋糕拆开丢了两个过去,“先垫垫。” 他说着也给自己拆了一个,小时候常见班里的同学吃,应该算得上是国民小零食了吧,他拿着塑料袋把小面包挤出来一半咬了下去,是红豆味的,他咬着面包,把塑料纸扔掉,冲干净手开始淘米洗菜。
“没有…… 三心二意。” 秦聿他拉开椅子坐下,一本正经地辩解道:“我妈妈写书,签合同…… 都是在餐桌上…… 这是家族传统。”
秦聿把贴着红标签的文件抽出来,“一个人太空了…… 书房小一点。”
不久后何铦妇夫就出国了,再回来时带着已经十岁的何圳。至于何圳,在被何铦妇夫收养前,他已经被四个家庭退回给了儿童救护中心,何铦妇夫是最后一户领
秦聿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白手印,转身用拳头抵着唇笑起来,一边快步去了书房。他掩上门,将文件袋拆了开来,宋锾不愧是吃这碗饭的人,找到的东西刚好填补了 Akoi 资料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