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秦楚醒了，空荡荡的公寓里回响着浴室的滴水声，又漏水了。
她把手机开机，用蓝牙连上了楼下的音响设备，海王星的错觉是她近期的最爱，她弓腿坐在床下的地毯上听海。
一个晚上过去，手机又是满格电了。
母亲的来电到两点就停止了，她只是打了一通远洋电话，还有几个零星的文字，他们已经办完了手续，现在只是通知她。
她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了。
下午两点，秦楚收拾好一切出门，玄关口的哈哈镜把她无限拉宽延长，只有憔悴是永恒不变。
开门，迈步，关门。
今天是Yin天，秦楚眯了眯眼往下走，另一只手去摸烟盒，远处传来重重的踩雪声，有人在跑过来的路上。
她的烟夹在手指和食指中间，棒球服搭纯白长袖，水洗牛仔裤，头发全撩到右肩膀上，素颜，有过惊讶。
封廷之揪着那一刹那的惊讶，去哪里？
秦楚看着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自己那一丁点的情绪，远门。
去哪？
跟你没关系，秦楚说，封廷之，别缠着我。
别缠着我，你帮不了我，我不想要你卷进来。
不放手。
秦楚闭了闭眼，我很快回来，放手。
去做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秦楚说，到此为止了。
太阳从云层里出现，封廷之紧紧盯着她，问道：什么意思？
谁答应你到此为止了？谁允许你擅自决定了？
封廷之，你是不是有病啊？
秦楚，我告诉你，没可能。封廷之说，你说的这些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他扣紧了她的手，狠狠一攥，他的眼神却近乎祈求，我是真的喜欢你。
秦楚，你呢？封廷之说，你喜欢我吗？
哪怕一点点，只有你说你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
我做不到。
烟灰点缀在冰雪上，风真的很大，吹的眼睛酸，秦楚看着他，烟熄灭在雪堆里，她没有推开他的手，只是把袖子往上撸，结痂的疤，嫩粉色的痕迹，数十道伤口。
她让他看。
你没病，是我有病。秦楚说，你拯救不了我，我也爬不上来，我很喜欢你，可是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正常的恋爱，我做不到像个正常人，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是疯子，别靠近我。
我做得到。
你做得到什么？秦楚笑了。
你不会一直这样的，我会救你的。我做得到。
你还小，你不懂的。秦楚笑着说，爱情不是喜欢，不是好感，不是说说就可以的。
秦楚！他恼急了，她从没见过他这样生气，他眼睛都是红的，表情难看的要命，又哭又笑的，信我，好不好？
又软下来了。
这样可不行啊。
秦楚吃吃的笑。
知道谈恋爱要做什么吗？
要亲吻，你会吗？秦楚说，你不会。
她捧住他的脸，她的眼睛在笑，他的耳垂发烫，秦楚用手指划过他的唇角，他的心跳很快，快到让秦楚Jing神恍惚，他的大脑一定是一片空白，太生涩了，生涩到她觉得愧疚。
爱到底是什么呢？是彻夜不眠流shi枕头的眼泪，还是默念一万遍我爱你，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祝你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封廷之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会在她发哭泣表情的时候告诉她别哭，会在她皱着脸的时候抚平眉梢，笑着说小孩子不要皱着脸，他也会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看她一眼。
这真的是爱吗？
这么轻易，就可以得到吗？
下雪天谈恋爱是极其浪漫的，一起躺在雪地里汲取体温，包着对方的手感受渐渐融化的雪，究竟是心碎成了一片片更痛苦，还是往下坠空落落的更折磨人呢？
PS:委婉的表达俩人在一起了。甜1下，这周会发生很多事，接下来就有正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