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们刚爬了一通假山,把跟着的宫人们吓得够呛,梁重山身手比宣承好的多,几下爬上去,看的宣承着急。
太子平日里被太傅严家管教,爬假山这种事干的不怎么熟练,哆哆嗦嗦爬了一半,顶上的梁重山眯着眼睛大叫了一声。
“我看着塘子那边转过来一个素衣白衫的公子哥儿,长得真俊郎!”
宣承于是又被她拉了下去,奔着去找那俊郎的小哥儿。
那公子哥看上去也是一副少爷样,比他们身量捎长,的确长得俊郎。
梁重山谁也认识,拍了拍手,笑道:“呦,这是程家的公子吧?”
程章故作老成的拱手,学着样儿道:“在下程章。”
梁重山笑:“我是梁重山。”
宣承平日里就只有梁重山这个朋友,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学着梁重山报了自己的名姓。
程章大惊,跪下去君君臣臣的说了一堆,宣承忙把他拉起来,让他不必拘束。
程章略有迟疑,道:“这不和礼数。”
梁重山给他拍膝盖上的土,大大咧咧的,勾着两人的肩膀,神秘道:“走,我带你们去看画本子。”
梁将军行兵打仗是个好手,女儿也当小子养,梁重山从小野惯了,在府里上蹿下跳,家里的书房没几个去,只当个摆设,家丁们买书也只是按着捆儿买,买来就放在书房里落灰。
谁也不知道那书里藏了一些画本子,被胡蹿的梁重山扒拉了出来,津津有味的看完,再怎么找也找不见。
上次进宫时去了趟宫里的书阁,翻找了一通,想着不愧是宫里,那画本子画的可比她家里Jing美多了。
“这套可好看,比你那啰啰嗦嗦的大道理好看的多。”
宣承接过来,一看,赫然是自己老师前些天痛批过得江湖画本,当即一愣,支支吾吾的又放了回去。
程章第一次进宫,更是第一次进宫里的书阁,满心好奇,随手抽了一本,打开一看就傻了眼。
那书上画着几个光条条的人影,纠缠在一起,满是yIn\荡,竟是一本春\宫图。
他惊了一下,书就被扔了出去,正巧落在宣承手边,宣承捡起来,皱眉问道:“怎么……”
猝不及防春\宫入眼,年幼的太子也傻了眼。
梁重山风风火火的过来,看着呆愣的两人,一把夺过书,表情变换。
不过她自小就是个奇女子,只是喟叹一声:“没想到,画本里没画出来的竟是这幅光景。”
后来宣承不近女色,程章成了断袖,只有梁重山每日和叶轻如胶似漆你侬我侬。
也真叫人唏嘘。
——
太子八岁那年,皇后又得一子。
皇帝每次来皇后宫里,两人都会吵上一吵,最后皇帝拂袖而去,皇后冷笑看着他的背影,再招几个美人来抚曲作舞疏解情绪。
皇后每年的生辰皇帝都会给她大肆Cao办,歌舞尽散后两人对月独酌,难得和气。
那日皇帝趁着醉意强上了皇后,第二日顶着满身巴掌印黑着脸出了皇后的门。
宣承进门的时候,皇后发髻凌乱,衣衫不平,他本是想拿着功课来邀功,却见了自己母后如此狼狈的样子。
八岁的宣承头一次对自己视为全天下最好的皇帝的父皇有了改观。
皇后知道自己肚里有了孩子后并没有什么喜悦,整日焉焉,连安胎药都不想喝。
皇帝却是高兴的很,整日抱着宣承问他,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就如平常人家的百姓。
宣承说想要个皇弟,皇帝摇头,说要个小公主,像你母后一样,多漂亮。
宣承觉得,自己母后过得一点也不好,她好像不想要自己的弟弟或是妹妹。
那些天梁重山和程章来的都很少,梁重山整日跟着自己爹上军营,偷着学领兵,程章则是忙着学课业,两人都没空进宫找太子玩,太子唯二的两个朋友不来,太子很寂寞。
宣承也想过要找自己的皇弟皇妹们玩,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皇子们的笑声:“太子今儿可要气死老顽固了!”
“也得亏人家是太子,要是咱们还不得被罚抄几遍?”
他听着这话暗自委屈,他明明背的过,一时紧张忘了罢了,课下自己明明也找了太傅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