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埃德森在路边拦下一辆明黄的出租车,我们偏头快速扫视着不断后退的街景时,疲惫被脑海中的兴奋清扫得干净极了。待我们到达耀克最为繁华的闹市区,埃德森与我都不再感到劳累,愉快地商量着一会儿放下行李后去哪儿疯狂。
善良的出租车司机见我们貌似是刚来耀克的外地游客,热心地为我们介绍景点和旅馆。最后他才憨厚地笑了下。我认为你们两个孩子也是知晓的,耀克在西西里岛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小城了。这个点估计很难找寻到价格低廉而且服务设施还很棒的旅馆了。
埃德森可能是对司机的话兴趣不大,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没有后文了。
下了车,付给司机先生车费和百分之二十的小费后,埃德森环着我的腰低头跟我说话。奥索林,说实话,其实我不太想住那些奢华的大旅馆。
我眨了眨眼睛,注视着他倏地笑了。正巧,我也不想。
埃德森有些惊讶地望着我,随后笑了。为什么?
我们正身处耀克闹热的中心区,哪怕是凌晨这里也依旧车水马龙。身后突然窜出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孩,巨大的冲击力把我撞得一个趔趄,埃德森连忙稳住我的身形。没事吧?
我摇头,继续方才因为小孩的出现而被打断的话题。难道你不觉得只有肮脏又逼仄的小旅馆才配得上我们吗?
张望了一眼前方多得令人眼花缭乱的店铺,我和埃德森右转拐进了一条幽暗狭窄的由石子铺成的巷弄。就我而言,这才像私奔。
话音刚落,我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在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见,唯独埃德森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深处的一点亮光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巷子里死寂、荒凉。除了我们不再有人经过。我们深深地对视着彼此。此时就连周遭黯淡的环境仿佛都在促使我们亲吻。埃德森向我移来,我也下意识地后退。只可惜这里实在是太窄,脚跟很快便抵上冰凉的石子墙壁。埃德森一手搭上我的侧腰另一只手则抚摸我的脸颊,动作非常轻巧,好似它们是宝贵的佛罗伦萨的艺术珍品。他温热的指尖逐渐摩挲到被他在床上、卧室、盥洗室、车厢吻过数次的嘴唇。一点一点地、缓缓地触碰。这点缓慢使我不仅心浮气躁。我便极为不满地抬头咬了一口埃德森,后者似是愣怔,随即发出一声不清不楚的笑声,散在了耀克小镇炽热的空气中。Idiota(白痴).他附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轻咬我冰凉的耳垂,并且还企图将舌尖往耳道里挤。我不禁紧紧地捏住了他的肩头。尝试了片刻不得果,埃德森终于专心地亲吻我的嘴唇。抿弄、碾压、噬咬。动作越来越凶残。我被他弄得有点痛时下意识地轻叫一声,随即甜腻的尾音再度被对方堵进唇齿之间。
大概是被方才我的叫声招来的,巷弄口突然蹦出来几个人影,看不清脸。这些疑似嬉痞的讨厌家伙们朝着我们调笑。Oh, guarda, ec paio di ragazzi e ragazze troie che si bao(噢,你们看,这有一对浪荡的男女朋友在亲热呢)!被误当成女孩子这件事情令我感觉羞耻,便推了一下埃德森希望他停下。可谁知他并不理会我的不悦,相反地,仿佛是在惩罚我的分心一般更重地咬了一口我的舌尖。又是一声轻呼,带着腥甜的血味。这次嬉痞们叫得便更暧昧了。Ehi, questa bella ragazza chiama così a(嘿,这漂亮妞叫得真好听)!嬉痞们的话音刚落,我便察觉到埃德森吻我的动作略微停顿一秒。原本是掐住我腰的右手转而横在我的脸侧阻挡了巷弄口那群人的视线。Vattene da qui(滚开).埃德森淡淡道,偏头睨了一眼嬉痞们。
直到确认那群嬉痞们已经远去,我们才再度陷进悱恻缠绵的亲吻里。
被吻到面色潮红,埃德森才放开了我的唇瓣。我把下颔搭上他的肩头喘了会儿粗气,才低低地笑了一声。Sei un idiota(你才是白痴).我回击他。
好,我是。埃德森平静地点头,嗓音却含笑。La bambina(小姑娘).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只是气音而已,但刚好可以被我和他两个人听见。我狠狠地瞪他一眼。
埃德森眨巴眼睛,牵过我的手继续往巷弄深处走。
耀克的中心地带十分繁杂,小径和巷弄错综复杂。我和埃德森七拐八拐了好半天才找寻到一家符合我们期望的不起眼的小旅馆。推开玻璃门,我和埃德森进入旅馆的昏暗的大厅,柜台后坐着一个昏昏欲睡的黄发La bambina.她显然是听见了声响后才慌忙地抬起头看向我们,同时摆好标准的微笑询问我们是否需要住宿。
一间房。埃德森点头。先住一个星期吧。
女孩儿慌不择忙地点头,提笔记录单号的手写着写着却是一顿。两张单人床?
不,一张大号的双人床。埃德森面不改色地回应。
敏感的我立刻察觉到女孩儿朝我投射来一种暧昧又难以言喻的目光。我头皮有些发麻,却硬撑着面无表情地看了回去。
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