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绵轻轻一笑:“是了,就是这一出,倒是和我二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周海涛说道:“夫人怎么能忘了宝玉说过这句话,宝玉笑道:“我就是个‘多愁多病的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
海绵听着权臣大人拿《红楼梦》打趣她,小脸一红,抬起他手中的书来遮住自己发红的小脸。
周海涛看着海绵将脸埋在《会真记》中,露出的耳朵和面颊红的好若桃花,不禁轻轻一笑,说道:“可好好把脸蛋在书后面藏好了,莫让让夫君看见那倾国倾城的貌。”
海绵在书后面悄悄露出一双小眼睛来,看着周海涛眨巴眨巴,四目相对片刻,轻轻唤道:“夫君。”
“嗯?”他问道。
趁权臣大人毫无防备,海绵拿起书来挡在二人面前,身形轻轻靠近他,亲了他一下。
宛若小鸡啄米一般。
又好似蜻蜓点水。
一切心事都悄悄掩映在书本之下,掩映在飞舞的桃花下。
“夫人竟然亲我。”周海涛略有些诧异,不觉耳朵红润,眉间情动。
“嗯哼。”海绵看着他笑得杏眼桃腮,含羞带臊还带着俏,正所谓人面桃花相映红。
“这个亲亲天知地知,桃花树知,书本知,你知我知,除此之外,谁都不知道喔。”海绵悄悄说道。
“好的。”权臣大人轻轻点点头。
“要保守秘密喔。”海绵小声说道。
“保守秘密。”权臣大人轻轻回道。
二人四目相对,心下一时心跳如鼓,宛若春雷阵阵。
海绵转过身去继续开始挖土,然后将酒瓮放入其中密封七日,等到这酒瓮从这桃花树下挖出,已经是到了周海涛即将启程去这京中赶考之时。
桃花酒已成,夫君即将入京赶考。
“那后来呢?”黑暗天色下,一群豆蔻梢头二月花的少年少女们以手托腮听得出神,抬起头来看向那皮影戏的说书人。
那说书人轻轻一笑,手下轻轻一动,只见那皮影戏上暗香浮动,出现了一顶红色的花轿,轿中坐着一位美娇娘,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新郎。
此二人正是周海涛与海绵。
“这世间有四大喜,正所谓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且说这周海涛本便是连中乡试,会试,殿试,辅入京围便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圣上最宠爱的公主对其一见倾心,圣上赐婚欲钦点周海涛为驸马,将这公主许配与他,封官进爵无限荣光,但这清绝儒雅的状元郎却婉拒了圣上的旨意,扬言家中已有妻室,貌美又贤良,情志之坚另圣上都动容,不禁感堪万千,特赐周海涛凤冠霞帔,珍珠黄金,锦衣还乡,迎娶新娘海绵。”
那说书人声音朗朗,伴随着那皮影戏上上演的场景流转,周海涛与海绵夫妻恩爱,历经几十年光Yin荏苒,儿孙满堂,满门荣华,至周死后民间百姓绵延十里长街相送,画像进入功臣阁中供奉,成为流芳千古的一代贤相。
在周海涛满头白发之时,曾有人问起,此生影响他最深,让他成为一代贤相的事情是什么,那时,他在桃花树下沉yin良久,轻轻笑了起来:“我想是娶了一位好妻子,在我年轻落魄之时,曾经有一个女孩在我耳边说,我要做一个好人,这句话扭转了我的一生。”
又是一年桃花飞舞之时,依稀记得那年的夜里,海绵杏眼桃腮,善睐明眸看着他笑。
她心性单纯,宛若春日般纯净,照进那个落魄少年人的心里,从此便让他心里暖了起来。
这一暖,便是暖了漫长的一生。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