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看手机,舒野还是没有回复。
于助理也感觉到了,他顿了顿,推门进来,将手里需审阅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礼貌性地问候了句:
他记得也是个边缘专业。
让他莫名感到一阵战栗的心惊,仿佛有什么难以承受的事情,正在发生。
舒屿看着他,“……嗯。”
就在他百爪挠心的时候,律所楼下一阵红色警灯暴闪,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尖锐的警笛声,三辆消防车呼啸而过。
先前舒屿曽提过,推荐实习生的人选就从他们两个之中定。
“……是小野吗?”
“哦对了,业务部提前重组,朱律师那边急着要实习生组织培训,让咱们把推荐的人选资料发给他,我是发余莹的还是齐昊的?”
“睡了吗?”
舒屿的声音有点异样的颤抖。
看上去也没以前那么快乐了。他想。
再后来,被谣言击垮的女生选择了跳楼自杀,临死之前留下的遗书为舒野洗清了嫌疑,证明了她的裸照不是舒野拍的。
然而,直到第二天,舒野才言简意赅地回了个“不”字。
于助理又是一愣,一提到社工系,他就想起了一个人。
后来竟还传出了胁迫猥亵女生的谣言,愈来愈严重的抑郁症,使他不得不多次休学,高考分数一落千丈……
又过了十几分钟,舒野依然没有回复他。屏幕空荡荡的,一如舒屿的心。
回忆了半天,才有点迟疑地、不太确定地说:“……社工系吧。”
舒屿的心突然缩紧,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了。
舒屿盯着聊天界面,呆了半晌,又看看右上角的时间——
舒屿打开手机,翻找着舒野留下的线索,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是四年前的新年。
两人相对无言,于助理也觉得索然无味,只好转身离去,关门之前,忍不住低低地问了一句:
那孩子睡了吗?
他不由得探头向窗外看去,然后消防车很快消失在了街角,只留下刺目的红色残影。
舒野十七岁那年,心理状况急转直下。叛逆、作弊、伤人……
舒屿犹豫了许久,打完了字又删掉,删完了又打,足足折腾了十几分钟,才发过去三个字:
于助理细细瞧了瞧他,有点莫名其妙,转身想走,却又记起另一件事,问道:
他简单的说了个“新年快乐”,然后问舒野缺不缺钱用。
然而,对于她和舒野来说,一切都太晚了。
最后,抱错的真相终于揭开,两个孩子都出现了一些心理问题。
于助理敲了敲门,“屿哥。”
还有半小时就到午夜十二点了。
一点击发送,他的心立刻突突跳了起来,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种反常的、宛如初恋般的紧张感从何而来。
只是,晏宁的被害妄想症很容
“进来。”
“……”于助理飞快地抬眼,在舒屿身上掠过,看上去欲言又止,“他还在吃百忧解吗?”
他的话瞬间将两人同时带回那段不愉快的记忆当中。
——舒野。
“没怎么变,”舒屿背对着夜幕站着,瓷白的脸映在夜的清光下,恍如大理石雕出来的一般,周身笼罩着一层清冷的气息,声音却微微柔和:
于助理一愣,连着看了舒屿好几眼,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还是追问了句:
那年有个客户撞见舒野在咖啡厅里打工,之后来律所办事的时候,顺嘴对他提了一句。
“就是……瘦了。”
那时候,包括舒屿在内的所有人,都十分不解,也对那个孩子感到非常失望。
“也是法律专业的?”
舒屿这才想起,舒野也许过得很拮据。
于助理不确定地“哦”了声,想问什么,却又问不出口。
“屿哥,怎么还不休息?要注意身体。”
舒屿失望地想。
连句客套敷衍的“新年快乐”都没说。
他还像十几岁时一样,夜夜玩游戏到凌晨吗?还是为了生活到处奔波呢?
他抿了抿唇,淡声道:“先别推荐,我有另外的人选。”
还是,压根不想回复他的信息呢。
——是睡了吗?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舒屿,上次遇到舒野的时候,曽提出带他去面试,却遭到了拒绝。
心里好奇的跟猫抓似的,默默腹诽着他这个老板,说话怎么跟挤牙膏似的,不问就不说,他作为下属又不好没眼力见儿地问个不停。
舒屿含混地应了声,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舒屿想了想,舒野当年考那个三流大学,读的是什么系来着?
舒野不就是读的这个专业吗?
“好久没看见他了,他怎么样了?”于助理低着眉眼,抓了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