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杰一甩鸡毛掸子,指着紧闭的洗手间:“里面。他逃进去的,妈的居然也不穿鞋,真当这是自己家呢。你昨晚几点回来的,睡那麽死,家里遭贼都听不见?”
段争直觉不对劲,回头一望房里床铺,想到昨晚有个男孩趴在那儿自慰的绮梦,他问唐小杰:“那贼鼻子有痣?”
“他跑那麽急,我怎麽看得清。”
“他是我带回来的。”
“你带回来的?”唐小杰一愣,“你找的鸡啊——还是鸭。”
“东园买的。”
段争走去掰洗手间的门把手,里面反锁着。他敲门让人打开,傻子应也不应,唐小杰在后头翻白眼,说要是掰得开他早掰了,还能让那小贼——话没说完,段争一脚将门踹开。
唐小杰气到头疼:“妈的,你踹的你装!”
到这门一开,两人就见传说中的小贼满脸惊慌地坐在抽水箱上,双脚踩着马桶盖,大脚趾尤其紧张地上下交叠。这还不算,他一点儿不知道要消灭自己偷吃的证据,留着满脸的奶昔,嘴边还沾着巧克力酱,慌乱地滚动眼珠,吞咽一口,两道细汗顺着下颚坠进领口,往那“九”字边泅出一小块湿痕——他竟然套着段争昨天换下的汗衫。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大难临头,小贼下意识找寻依靠。不敢看后头横眉冷对的唐小杰,他朝着段争断断续续地喊“九”和“山山”。一着急就站直了,看得唐小杰为那块脆弱的马桶盖心惊肉跳,大吼一声逼他下来,男孩吓得又直接坐回抽水箱。
唐小杰气得发狂,挥着鸡毛掸子抽空气:“段争,你带回来的人你解决,要赔就赔,反正我肯定不会放过他——靠,你马上把人带走!我的马桶盖都快被他踩烂了!”
用不着他说,段争同样不耐:“下来。”
男孩摇头,脆生生地喊他:“山山。”
“下来,回东园。”
“山山,山山!”
唐小杰看他:“你们还有爱称?”
段争跨前一步将他扯下地。恼火时候忘记收住力道,男孩算是滚下来的,膝盖朝下一跌,磕在坚硬冰凉的瓷砖上,一张小脸蛋遽然发白。段争浑然不觉,依旧拖着他往门口走。男孩想站直却没法,短短几步路,人不断地往下跌,一双脚踩过满地的奶昔,反叫唐小杰看了有些于心不忍。
“等等,”他说,“你看他踩的,恶不恶心。让人冲个凉再走吧,你的衣服也不要了?顺便给我把这里打扫干净。”
说这话前,唐小杰没想到他以为的怯弱小男孩还真是一无是处。他仗着段争随便带人回家的理,强逼他监督人把客厅打扫了,之后人立马赶走,再不准带回出租屋。他自己则回房补觉,蒙头一通大睡,醒来神清气爽。照例下午三点和皮草富婆通电话,好一番甜言蜜语,他竖着耳朵听客厅动静,没什麽声响,估计那小贼是走了,于是既松一口气,心口的怨气又死活咽不下。富婆记着他上夜校辛苦,再三保证只要他将证考着了,她保准安排他进丈夫的大工厂做总会计,那麽现在就再撑一撑,很快就能到头。唐小杰嘴里嗯嗯啊啊地答应,半天挂断电话。他嫌恶搓搓手臂,打声哈欠出门去,又立刻停步。
“段争,段争!”他转头狂砸段争房门,待门打开,他瞪眼怒道,“为什麽人还没走?!”
段争看一眼客厅,男孩抱腿坐在唯一一张皮沙发上,一眼不错地瞧着这里:“他自己回来的。”
他没那麽多善意和精力去看管一个智力障碍的雏妓,既然他触了唐小杰的霉头,那自然是要还的。可段争搜遍他来时所有的衣物,压根儿没有找见半点能证明这傻子身份的记号,更别说钞票纸币。段争挺烦躁,对自己花了九百五买来一个傻子雏妓的蠢事抱有怀疑。他想到昨晚自己用力抽打这个男孩的臀尖,掰着他的后穴往里探指,又拼命地压住他的双腿,试图在大腿根那块藏着骨头的位置找出些许不同。结果很显然,雏妓只是一个傻子。
傻子像是没做过苦工,地板不会拖,污渍不会擦。忙活半晌汗流浃背,抬头见段争靠在窗边抽烟,他又咧着嘴冲他笑,汗衫衣摆随动作往上逃,露出他遮掩不住的白色平角内裤。那也是段争昨晚换下的。
干完活就该走了,段争将他那身衣服丢过去,看他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幸好衣服还是会穿。他站在门口朝段争笑,段争推他一把,他跌出门槛。段争将门一关,他愣愣的,连声再见和谢谢都不记得要说。
将人赶走,段争回屋补觉,梦里有坏东西盘旋,他听到门响醒来,咚咚,咚咚,敲得很有节奏。一望猫眼,他盯着一门之隔的男孩,三秒后将门打开,一把将人拽进屋来。
唐小杰惊愕他罕见的心软:“你不是吧,你对那鸭子——不可能吧。”
段争望他:“今晚带他去东园。”
唐小杰愣了愣,瞬间了悟:“你够黑的,刘公得恨死你了。也别回东园吧,那边都是些老头子,上回不是还有人得那个什麽病——不如送去程东阳的酒吧,他那儿都是些漂亮男孩,蛮合你这个。而且程东阳出手大方,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