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还记得白娘子吗?”妙心拿起了一块龙凤糕,咬了一小口。
“不咸山的白蛇?”
“嗯。不知道她和那只九尾狐怎么样了?”
林凭云拿起自己面前的绿釉茶盏,呷了一口,齿颊间顿时充满了浓郁的茉莉花香。放下茶盏,他浅淡而笑,“想不想看看?”
“用你的琉璃镜?”
林凭云点头。
妙心摇头,“不想。”
“你不是想知道他们过得如何?”
“但是用你的琉璃镜,像在偷窥。”
林凭云挑眉,无言。
二人转过脸接着看菊花。
“秋天,容易让人心情不好。”妙心看着一丛紫菊说。
林凭云认同,“是啊。”
“这个时候没事还会心情不好,要是真遇到点不顺心的事,心情就更不好了。”
林凭云刚要回应,忽然“看见”一个人走进了蝶梦馆的前厅。
“有客人来了。”他站身,向馆中走去。
妙心紧跟着站起来,欢郎也在顷刻间变回了人形。
急倒着步子赶到前厅,转过蝴蝶琉璃屏风,妙心看到了来人。
是个年轻的和尚。
第90章 《光明膏》[4]
蝶梦馆,林凭云的书房。
妙心带着自称法号“澄晖”的和尚,走进了林凭云的书房。
“这位是我大哥,林郎君,这位是‘澄晖’师父。澄晖师父有什么心愿,尽管跟我大哥说,我去给你们拿点喝的。”
给林凭云和澄晖引见完毕,妙心转身出去了。早在澄晖和尚进房前,欢郎又变成了小兽的模样,趴在林凭云的书案上,揣着小手,瞪着一双浅蓝色的眼睛,默默地审视着澄晖。
刚一见房,澄晖就瞧见了欢郎。去年,他从一个师兄口中得知,长安城中有一处叫作蝶梦馆的神奇所在——馆阁神奇,有缘份的人才能看到;馆主的身份高深莫测,是人是仙,谁也说不准。
如此神奇的所在里,出现什么不寻常的动物、静物,他都不会感到惊讶。是以,看到长着两只小犄角的“小猫”,澄晖心中并不波动。
双手合十,他对林凭云恭敬垂首道,“阿弥陀佛,贫僧见过林馆主。”
林凭云但微颔首,“澄晖师父不必客气,这边请。”说着,他引着澄晖来到东窗下的小几边,“师父请坐。”
二人隔几而坐。
这时,妙心端着一壶茶和两盘糕饼回来了。将茶壶和糕饼一样样放在小几上,又给二人各斟了一盏茶,随后她静悄悄地退到了一边。
澄晖见妙心摆完茶食并不退出去,而林凭云也没有让妙心出去的意思,也就默许了妙心留在房中。按着他的本意,他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澄晖师父有何心愿要了?”林凭云率先开了口。
“我想弄明白一件事。”
“何事?”
“我想知道,我的母亲为何要杀我?”
此话一出口,林凭云、妙心和猫样的欢郎皆是一愣。欢郎当即从书案上蹦下来,扭着小屁股,无声地扭到林凭云身边,蹲下两条后腿,直立着两条前腿,用毛篷篷的粗尾巴圈在两条前腿前,瞪圆了眼睛望着澄晖,等着听下文。
林凭云看着澄晖眉心处的红痣,“这个不难。”
确实不难,只要看看他的琉璃镜就可以了,但是在看琉璃镜之前,他想听这个颇具佛相的年轻人自己先说一说。
“澄晖师父可以先说说事情的经过吗?”林凭云轻声道。
澄晖点头,“好,我说。”随后,他缓缓地讲了起来,“我的俗家名字叫韦思安,老家在荥阳。我五岁那年,三月三,家母带我去荥阳的郊外踏青。我们那的郊外有一条河,叫索河。开始,我和家母在河边玩水,后来,家母跑过来挠我的痒痒,挠着挠着,她突然抱起我,将我抛进了河水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