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近的距离让他甚至能清晰地观察到少年脸颊上的点点雀斑。艾里克发现自己忽然失声了,男性最原始的冲动关闭了他的语言系统。“回答我,艾力,你会帮助我的,对吧?”希利欧声音沙哑,脱口而出的名字勾起了艾里克年少时的记忆。有那么一段日子,他和希利欧总是在一起,夜很冷,但希利欧的笑容却比现在暖上不知道多少倍。那个时候,希利欧不叫他大名,他也不叫希利欧少爷。在短暂的思维断章之后,艾里克有些慌张地收回了他贪婪地黏在希利欧脸上的视线:“前提是,你给的钱足够。”
因为手上的伤,文森特不得不请了几天病假。他天天在家里闲着,除了被菲索斯好吃好喝地伺候,就是和菲索斯一起玩《文明》。他俩定了个规矩,谁输了晚上就听谁的。文森特本来胸有成竹,毕竟他可是文明老玩家,什么世面没见过?结果,开局时喊着不会玩的亚历山大转眼间就发展成了兵强马壮的军事帝国,横扫大陆上其他列强,把稳扎稳打的甘地按在地上摩擦。
等他养好了伤再次回到学校时,发现自己的邮箱已经被许多重要或不重要的邮件挤满。文森特原以为自己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博士,却没想到他上次在学会上的演讲引起了不少学者的兴趣,其中不乏言辞恳切希望与文森特共享研究材料,共同开拓研究课题的。文森特知道,这些关注并不是因为他自己的口才卓越,而是因为自己手边的这份从未在学术界出现过的史料。他伸手拿过手边那本古书,小心翼翼地打开翻阅着。古拉斯尼亚语写成的优美词句安静地沉睡在黄褐色的羊皮纸上,即便文森特研读多年,这本书中他能读懂的片段也不过十一,许多文字的真正含义隐藏在历史的迷宫之中。
第二十章 愚蠢的欧豆豆哟
与菲索斯灵肉相连时,文森特真切地感觉自己是自由的。在菲索斯这里,他终于可以放下从前的自卑、伪装和对自身无尽的苛责,审视并接受自己的一切。可与此同时,怀疑和惴惴不安也愈发逼近文森特。他还没搞懂菲索斯到底是什么——万一菲索斯只是一个幻象,一个幽灵,或干脆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呢?当这种不安像苔藓般在脑海中滋生,文森特总是忍不住向菲索斯索要更多,爱抚也好,情话也好,灵肉的碰撞也好……他需要一个证据,一个自己不是在做梦的证据。而菲索斯给予的则总是比文森特的预期多得多。这样饱暖思淫欲的日子过起来上瘾,文森特一时把研究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他扫了一眼那些向他发出邀请的邮件,其中有不少学者愿意与他分享语料库和历史资料。说不动心那是假话,可当文森特的视线再次落回古书上,并看到古书扉页上一串用红色墨水书写的“警告”时,心里又激烈地挣扎起来。
想到这里,文森特便礼貌地给各个学者写了回信,婉拒了他们的邀请——并不是他不愿意分享自己的研究,而是他越来越意识到,也许古书上那句警告是对的,这本古书以及与菲索斯相关的那段历史真相,也许真的是会给人带来灾厄的诅咒。文森特花了一上午时间,终于回完了所有邮件。他关上笔记本电脑时十二点的下课铃声刚好响起。想到再晚一步他就不得不和那些身强体壮、精力和饭量都惊人的年轻人们争抢食堂座位,文森特就立刻站起身,准备往食堂走。他刚出研究室,迎面看到两名身着西装的男人朝他走过来。在一众穿着随意的学生中间,西装革履的人总是格格不入。文森特很快想起自己之前被绑架的遭遇,禁不住转头想要逃走。“利瓦尔先生,您是文森特.利瓦尔先生吗!”文森特刚走两步,背后便传来了西装男的呼唤声。文森特心里有些打鼓,但这呼唤声里显然没有敌意。于是他转过身,露出一个看上去尽可能平静从容的微笑:“是我……”呼唤文森特的是一个矮个子的中年男人。中年人走过来,不等文森特回话便热情地握住文森特的手:“太好了,总算找到您了!”看着他挺着的啤酒肚,文森特稍稍放下了戒心——至少,如果逃跑,他还是有信心跑过这个中年人的。文森特把自己手抽出来,退了半步和对方保持距离:“请问您是……”
这本书,正如他所声明的,是他们家族代代相传之物,而这本书最初的拥有者在扉页中如是写道:无血脉联系者不可擅自触碰观瞻。否则,灾难必至。文森特不知道书写者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何种目的写下这些近乎诅咒的文字。但这段话的权威性却被他的家族世代相传,并随着岁月的叠加有增无减——因此当他表示要以这本古书为依据研究菲索斯时,换来的是全家,除了他母亲和他外公之外的所有亲属的一致反对。更何况,就在不久前,他从这本书里召唤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生物,还遭遇了一系列科学和他的认知都不可解的超自然现象。
于是,文森特晚上也就只有被菲索斯按在床上摩擦的份儿了。虽然输给一个游戏新手让文森特气馁,虽然总是嘴上逞强,但他打心底里知道自己并不讨厌菲索斯换着花样取悦他的身心。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因做爱感到愉悦,并在这愉悦中体会到了自由——自由,多美好而虚幻的词汇。
“哦抱歉,应该先自报家门的。”中年人说着从西装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