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的心眼特别多,他要给自己留一手,万一苏鸣歌这边不像承诺的那么靠谱,至少他还有方文静一个备选。
然而,两人藕断丝连的关系还是被苏鸣歌发现了,她拉着赵林安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狠狠羞辱了一番方文静,赵林安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方文静羞得满脸通红,面对苏鸣歌句句属实的指责,又无从辩驳。
方文静虽不算高干子弟,但在家在学校也是被宠惯了的,哪里受过这种屈辱,一气之下,从学校退了学,与赵林安也彻底决裂。
就在苏鸣歌放心地独占赵林安时,噩耗传来,苏元复受到上级处分,丢了工作不说,还被关进了牛棚。无独有偶,苏鸣歌也被分配到最穷困的山村插队,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赵林安和她分到了一起。
赵林安得到这一消息,气得差点当场吐血,他处心积虑,以自己为饵,委身不喜欢的女孩,就是为了给自己赚一个大好前程,谁知命运弄人,算来算去,竟落得一个最惨的结局。
出发去水洼村的那天,赵林安和同去插队的同学个个愁眉不展,不知道迎接他们的将是什么生活。旁边是一辆军绿色的皮卡,车上都是应征入伍的新兵,他们带着大红花,身穿新军装,兴高采烈地和亲人们挥别。
赵林安无比羡慕地看着他们,要是自己也能当兵就好了。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视线,是方文静!方文静穿着崭新的军装,笑靥如花。一瞬间,赵林安如坠寒窖,如果当初选择了方文静,今天去部队当兵者也有他一个。
赵林安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苏鸣歌身上,要不是她向自己表白,要不是她爸丢了工作,要不是他拉着自己打骂方文静……从他们的城市到水洼村,走了整整四天,这四天里赵林安没跟苏鸣歌说一句话,到达水洼村的第一天,赵林安就提出要跟她分手。
苏鸣歌百般哀求,为了表示自己的真心,她还把出发前母亲含泪给她的私房钱一股脑给了赵林安,虽然她知道那是母亲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从牙缝里扣出来的血汗钱,可是这一切跟赵林安比,都算不上什么。
在水洼村待了几天,赵林安意识到有苏鸣歌给他洗衣做饭,生活至少能舒适一点,慢慢地也不再提分手的事,除了下地劳动,苏鸣歌包揽了生活中一切事务,像伺候太上皇一样每天照顾赵林安的起居……
孙新芳愤慨地说完他们之前的事,苏鸣歌气得直拍大腿,“走,找赵林安把钱要回来!”
两人气冲冲地来到赵林安宿舍门口,他的房门紧闭,从门缝中传来一阵阵香味,孙新芳趴在门上闻:“好香,有肉!”
苏鸣歌一把推开门,里面的人吓了一跳,苏鸣歌也吓了一跳,原来房间里不止赵林安一个人,崔小风也在,她坐在炕上,和赵林安一人端着一碗炖肉,吃得满嘴流油。
崔小风显然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她放下碗,战战兢兢地看向苏鸣歌,“鸣歌姐,你咋回来了,我还准备借队里的骡车去接你哩。”
苏鸣歌看到没看崔小风一眼,走到赵林安面前,“咱们刚来插队时,我给了你一百块钱,现在咱们分开了,这钱是不是该还我了?”
赵林安看向崔小风,“小风,你先回家,明天我再找你。”等到崔小风离开,赵林安才开口,“苏鸣歌,你还好意跟我要钱,你毁了我的前途,要不是你,我早和方文静一起去当兵了,至于在这儿起早贪黑当农民吗?”
“赵林安,当初你看中我的家世才和我在一起,老天有眼,没让你的阴谋得逞,这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我咎由自取?要不是你承诺给我安排工作,要不是你拉着我大骂方文静,我至于沦落到这一步?那笔钱就当你赔偿我的青春损失费,你别想要回,我不会给你的。”
苏鸣歌简直哭笑不得,她真是低估了赵林安无耻程度,这男人竟然有脸问她要青春损失费,“你不给是吧,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苏鸣歌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况且她现在心思根本不在要钱上,自打推开门看到崔小风和赵林安在一起,苏鸣歌心里就乱糟糟的,她也说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难受,浑身难受,看什么都不顺眼,看什么都想踹上一脚!尤其看到崔小风傻呆呆地站在女宿舍门口,心里更是腾地燃起一阵无明业火。
她略过崔小风进屋,崔小风迈步跟上,却被苏鸣歌摔上的门砸在脸上,崔小风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孙新芳忙上前查看,“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崔小风摇摇头,指缝中渗出鲜红的血迹,她的鼻子流血了。
“苏鸣歌,你干的好事!小风鼻子都出血了!”
过了一会儿,房门才打开,苏鸣歌递给崔小风一块手帕,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崔小风连忙说,“不碍事不碍事,是我不小心自己撞上去的,不怨你。”
孙新芳打了一盆水,帮着小风止住鼻血,崔小风看着弄脏的手帕,说:“鸣歌姐,手帕我明天洗干净了再还你。”
苏鸣歌背对着她,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