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您,获得您自己的爱。”
莱格拉斯曾花费很长的时间为那姑娘修整墓碑前的花圃,在人类注意不到的时候。然后他将那封信在墓前烧掉,低声说了句谢谢。
林地王国如今举办宴会的频率比之往昔要降低许多。究其原因,似乎最表面的还是部分精灵已经听从大海的召唤,准备前往米斯龙德灰港岸。而加里安则愉快地向王子传达国王的安排——既然第一批林地王国臣民的西渡如此重要,那让王子领导他们就显得尤为合适。
莱格拉斯对此表示震惊。他去问瑟兰迪尔,国王笑着点头:“正是如此。”
多年岁月没有给瑟兰迪尔王带来什么明显的改变,倒是莱格拉斯显得比以前清瘦纤细许多。因经过多方游历,王子的目光中添加些许智慧的光芒,坚定如宝石的色彩,明朗如星辰的光辉。温和坚忍的气息在他身上流淌,满是希望的神色令人见之不忘。如果说五军之战时他还带着显著的刚刚成年的稚气,如今的他,已经是个合格的王子了。
瑟兰迪尔知道,自己也许不会西渡的,因为大海的呼唤没有给他带来丝毫震动。可他的儿子不一样。他为眼前俊美优秀的莱格拉斯感到骄傲,却也日日为埃尔隆德的信件感到恐惧。
到时间了,他必须让莱格拉斯离开中土!
“大海的呼唤已在我的子民心中震荡,他们也是你的子民,莱格拉斯……我作为国王,将会是最后离开林地王国的人。而你,我的独子,带领他们开拓前往维林诺的路途,难道不是你应负的责任吗?”
瑟兰迪尔忍着不舍,抬起他高傲的头颅。他明白,一旦莱格拉斯前往灰港,他们将永生永世不会再见……但他现在绝不会告诉莱格拉斯!一个预言者的梦境代表了什么,他非常清楚。那就是未来,是他的儿子那悲伤的命运,也是林地王国的命运,更是中土的命运。
莱格拉斯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西渡。和他的父亲不同,也许是因为他太年轻了,大海从未呼唤过他。可他没有理由抗拒这个安排。当他走在王国美丽的回廊里,当他在森林漫步,他常常能看到一些精灵正欣喜地为西渡作准备。大部分都是与他血脉相近的辛达精灵……而西尔凡精灵则对这片土地有更多的坚守。他们淡定地守护着家园,不曾为大海的召唤动摇分毫。
父亲也会西渡吗?大家都会离开中土,前往海外仙境吗?这就是他作为精灵既定的命运吗?
王子久久注视着西方,那里有灰港,有林顿,有迷雾山脉,也有瑞文戴尔……
他抬起手抚摸胸前那片衣料,紫色水晶药瓶依旧躺在那里。那是他最珍惜的东西,最不愿抛弃的回忆。
莱格拉斯转身跑向国王的大殿,向瑟兰迪尔乞求道:“Ada……我愿意前往灰港带他们西渡,但在此之前,请允许我去一趟瑞文戴尔。”
瑟兰迪尔心中一跳,皱眉瞪着王子:“为什么要去瑞文戴尔?”
“……我的朋友们都在那里,我想和他们道别。”
瑟兰迪尔冷哼一声:“过段时间一切就绪你带着第一批臣民启程,自然会经过瑞文戴尔。我相信那两个小子会愿意给你送行的。”
莱格拉斯哑然。他的目光中此时盛满悲伤,悲伤到瑟兰迪尔心头的隐忧更加深切。国王咬牙:“绿叶……瑞文戴尔到底是什么在吸引你……”
莱格拉斯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抬起头。瑟兰迪尔注意到他眼中的星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阴暗。但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是坚定的,更是无谓的:“我想再多看几眼瑞文戴尔的落日,再看看那里的图书馆、壁画长廊、烈火之厅以及月光圣庭,如果等西渡再去,必定无法停留。Ada,我想去,就仅仅是想去那个地方而已。请您允许我,也许这是我在中土最后的愿望了……”
瑟兰迪尔无法拒绝他,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无法拒绝独子的出行一样。
莱格拉斯赶到瑞文戴尔时,埃拉丹和埃洛赫都在别处执行任务。山谷中活动的精灵并不多,但大家都认识这位王子,并惊讶于他时隔多年后的突然来访。埃尔隆德与格洛芬德尔、林德尔等接到消息后从会议厅匆匆赶来,就看到林地王国王子赧然的笑容,那美丽的精灵耸耸肩膀,轻声说道:“抱歉,恕我冒昧打扰了……”
埃尔隆德定定看着他,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