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沙漠里,出现了一队旅人,他们个个都穿着白色长袍,裹的严严实实。
沙城里这样的客人可不少见。
沙城地处达悍国、大月氏、暻朝三国交接的地方,虽然生活条件不怎么样,风沙很大水很少,但是确实通商方便。看这一行人的打扮,估计就是从西边的达悍国过来的。
这一行人沉默的进城,沉默的找了一个小坻店住下。坻店就是低配的客栈了,没办法,来这里的人有穷有富,坻店可比客栈便宜了整整五个大钱呢。总有人手头紧的或者抠门的在这里住下来,当然了,这里的坻店服务肯定不怎么到位,只提供一张木板床,一人每天一小杯清水。
说起来这里的客栈坻店一开始大多是暻朝人开的,后来其他人纷纷效仿,一时之间搞得坻店的价格大跌,只要两个大钱就能睡一晚,简直快和牛马歇息的价格一样了。但是暻朝人最会做生意,不但在这沙城里弄起了坻店,还将坻店集中起来,在坻店中间弄了好多瓦子,供大家娱乐。所以暻朝人的坻店还是要贵出不少,一晚要五个大钱。
这一行人刚到沙城就被坻店的伙计纷纷拉住,这十几个人可算是大户了,要是拉到自己店里可少不得给自己一点碎银子。
为首的那个人却不为所动,一直往沙城里面走,要知道,再往里走可就是客栈的地盘了,有个小二赶紧卖力吆喝:“住店每人都提供一杯水!不要钱的水!物美价廉勒!”
为首的那位白袍老者终于转身了,那个店小二如同一直斗胜了的公鸡,在其他小二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中点头哈腰给客人带路。
一行人行至坻店,老板还以为来了一笔大生意,笑脸相迎,谄媚的问领头的老者:“几位客人要几间房啊?天字号上房只要五个大钱一晚,普通房间只要3个大钱……”
“一间上房。”老者打断中年男人的喋喋不休。
“一间上房?!”老板听到那位客人所言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客、客人,你们有十一个人呀!一间房住不下的。”
“一间上房。”老者拿两根手指敲敲桌面,有些不耐烦。
“这、这好吧。”老板脸上的笑容僵硬,带路去了一个空房间,里面一张薄薄的破木板床和一张桌子,连个板凳都没有。“客人,我这里也就这儿宽敞些,您看您委屈一下?”
老者咳嗽着点点头,让老板离开了。
“什么东西你也往店里领?这伙人要喝掉我多少水!”刚离开房间,老板就怒气冲冲的踹了一脚小二,小二摔了一个屁股墩,也不敢说话,一瘸一拐的往外面去了。
老者大大咧咧的往木板上一躺,翘着二郎腿嘚瑟了一会自己这下省了不少水钱,有打了个滚,可惜床板太窄,他从床上摔下来了。这一把老骨头,还真是不容易啊。随便碰一碰就可能骨折,走路也是慢。原来人老了这么麻烦。还是父亲说的对,寿则多辱。想起一年前,他还跪在父亲床边苦苦哀求父亲多坚持一会,现在自己到了这个年纪,也觉得活的没劲。走路颤颤巍巍,吃东西也小心翼翼,没劲。真没劲。
不过他还没活够呢。他还要到处逛逛,还要看一眼这个世界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