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气愤与妒恨却又转瞬即逝。书页被无心浏览的家庭教师往后翻去而阅读者的心思却在其他的地方。
骨瓷茶杯内的花茶的温度从暖变成了常温最后冷了下来瑟兰迪尔慢吞吞地动作却还是喝到了底。午后刺眼的天空也收起了高傲的笑凉意遁入书房之内早春的室内比室外要凉快得多。莱戈拉斯穿着薄薄的衬衣也是没来得及换成正式会面的衣服洁白柔顺的衣服贴着脊背连褶皱都看不到。
书被粗略地翻到了最后一页瑟兰迪尔轻轻合上打算叫醒他疲惫的学生了。
或许是因为趴在桌子上太过难受莱戈拉斯把头转了过去又无知无觉地换了一只手垫着头被压在手臂下的书页露出来大半让瑟兰迪尔得以一窥。
纯黑的墨水在纸上留下了一行一行优雅流畅的字迹却又有许多因不满意而不粗暴留下的涂涂改改突兀而又不和谐有悖于莱戈拉斯一贯留给瑟兰迪尔整洁有序的影响。莱戈拉斯的手指覆去的那一片地方也都是墨水却又不像是涂改让瑟兰迪尔起了些许疑惑。金发教师无声息地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少年的背后屏住呼吸小心地把头发撩起来低下头去看。过了几秒钟瑟兰迪尔才确定那是莱戈拉斯的信手涂鸦那会为诗句添色不少作者手绘的图案有着某种古典遗风纸面上绽放的花朵傲然听力即使没有颜色也能够令人感受到那满目的斑斓。
他的学生是一位功底深厚的画家他早该知道的。
瑟兰迪尔莫名其妙地想要把这份手迹据为己有就像他把莱戈拉斯交给他的每一本装订好了的文法练习册都珍重地放进了书桌的抽屉里一般。这位还在睡梦中的年轻子爵本应该精神十足地坐在椅子上听他讲课的而不是由于某些人而愁眉不展彻夜难眠。
他没有再往下提起纸张怕会惊醒莱戈拉斯让他不得安稳而又结结巴巴地急于解释自己的失礼之处。但如今他本人的所作所为就非常失礼叫瑟兰迪尔都忍不住狠狠地挖苦自己一番。
好像感受到身边有他人呼出的气息莱戈拉斯无意识地皱着眉头把脸转了过去以为时间还早整个人的脸都埋进了手臂里。隐隐透着怒火的的瑟兰迪尔看着那些写满了缠绵情诗的纸张又一次被粗心大意地子爵推了出去眼看着要脱离手臂的控制了。手疾眼快的教师迅速抽了出来以极其挑剔的品味评价这首自己想要得到的诗歌。
前四句都是用图塔米洛安的语言写的瑟兰迪尔毫不费力就领悟了其中含义表达了主人日夜思念的单相思的痛苦而又含蓄的表示自己从未想过要让两个人在一起。考虑到莱戈拉斯的高贵出生瑟兰迪尔以为莱戈拉斯是爱上了一下他高攀不起的姑娘比如说刚刚成年的公主是国王王冠上的明珠。那是为善解人意的淑女追求者在贵族之中多如过江之鲫而受尽宠爱的公主至今未有婚配夫婿。图塔米洛安的文字旁是一连串瑟兰迪尔未曾见过的语言估计就是莱戈拉斯所说的他故乡的文字了瑟兰迪尔查阅过很多书籍也没能找到一点点的痕迹更别说去学习了。
到了那盛放的兰花衬托下的文字则是瑟兰迪尔所教导的本国的语言莱戈拉斯还是歪歪扭扭地写着与前两种的熟练使用有着很大差别。老实说瑟兰迪尔对莱戈拉斯不认认真真去练习写字非常不满他一笔一画地告诉莱戈拉斯应该怎么写可他就是一窍不通让瑟兰迪尔反反复复教了好多遍。然而瑟兰迪尔还没有放弃他相信既然莱戈拉斯都能把其他文字写的如此优美那么也终有一日能把本国文字写成艺术品。只是现在还没有点苗头。
诗句末尾注明的是“冷酷而又遥远的你我是你永恒的追逐者”接近于无病呻吟让人忍俊不禁。
那轻微的笑声悄无声息地传入莱戈拉斯耳中显得渺远难寻早就醒来的他感到面色一红装作困倦地动了动却又忍不住在内心想象瑟兰迪尔的反应。他在纸张的背面用图塔米洛安的文字书写的是简短的一行字与其说是标题不如说是献词或是收信人的姓名又在下面用辛达语写上了瑟兰迪尔的名字。他曾作对瑟兰迪尔介绍了一回辛达语得意洋洋地夸赞这种语言的优美之处以及诗歌般的朗朗上口还自作主张地告诉对方那个名字该怎么写。这么多年来莱戈拉斯写得一字不差。
写满了缠绵词句的纸张被莱戈拉斯推了出去见他如此瑟兰迪尔眼中的冷意有如春日初雪的消融。他又因此见到了其他的、更为工整的誊抄露出了一角恰好是收信人的名字——同样也是辛达语隐秘而直白直直击中了行为不光彩的教师的心。瑟兰迪尔没有忘记莱戈拉斯所说的那一种书写方法为此自己也私下练习过可他对这知之甚少也认为不久以后世间就没有人知道这些文字了。
瑟兰迪尔眨眨眼睛眼神说不清是惊喜抑或是惊讶他拍拍莱戈拉斯露出在外的脸颊试图叫醒为他烦恼的少年。
设下埋伏的莱戈拉斯自然清楚自己这样的告白方法有很大的偶然性假若他的老师对他漠不关心或者一直只是保持着教师与学生之间的尊重那些情诗只会沦为笑料。可瑟兰迪尔走到了他的身边在多种奇特的情感的驱使下阅读了这为他而作诗篇并且了然于心。
手背的冰凉触感使莱戈拉斯染上了红霞般的颜色他假装才从梦境中醒来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