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鸢懵然不知所措,回不上话。
唐宣像是自言自语道,“我记得绮夫人也对齐先生很有好感,齐先生和司徒公子又是一类人,所以夫人喜欢这一类的,且这一类人很招女子喜欢,是么?”
晓鸢头脑发蒙,支支吾吾半响,方答了个“是”字。
唐宣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道,“为何?”
晓鸢求救地看向成瑾,成瑾忙替她答道,“大人所说的那类人,不过是眉目较为清秀,相比较于其他人等,也算的上是有风度,所以博人眼球罢了。”
晓鸢连声道,“是是是,就是这样。”
唐宣略微皱眉,“说得详细些。”
成瑾张了张口,实在不知他想要怎样的答案。晓鸢只好自己答话,“大约就是身材颀长,霞姿月韵,风采绝然的那类人罢。”
唐宣细细琢磨着这几个词,“再详尽些,说说我与他们,有何不同?”
晓鸢苦思冥想良久,才道,“大人惯爱穿墨蓝、靛青、灰紫色衣裳,虽说看着成熟稳重,但灰暗沉闷,显得老气横秋,还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不像司徒公子和齐先生,白衣飘飘、纤尘不染,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越说越起劲,竟滔滔不绝起来,“而且啊,司徒公子温文尔雅,博学多才。说话时眼角眉梢尽是柔和体贴之意,言语中多有关怀之词。那会儿夫人还是江府千金,未有婚约在身,但凡想起他来,眼里心里都是蜜一般的甜。”
衣衫都快被扯破了,犹在继续,“司徒公子那类人,好像永远都不会发脾气…”
成谨醒悟到扯她衣袖不足以唤回她的理智后,便撸起袖子朝她脑门儿上敲了一记。
晓鸢吃痛地“嗷”叫一声,瞪向他道,“打我干嘛?”
看他夸张地使眼色,才转而望向上方,只见唐宣面色青白交替,神情冷峻,好似受到威胁的虎狼一般,随时都会发狂。
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之后,晓鸢倒吸一大口冷气,双手捂住嘴巴。
唐宣慢吞吞地转着茶杯,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那齐文雨呢?”
晓鸢忙不迭地改口道,“城主大人英明神武、海纳百川,自不会跟奴婢一般见识。管他齐先生还是司徒公子,有哪个能同大人相比。就如萤火之光岂可同皓月争辉?天壤之别,不可相提并论。奴婢方才所言皆是无知少女愚不可及的看法,不值当听的!”
她常年跟在江妤身边,而江妤生性厌恶溜须拍马,她便鲜有阿谀奉承的机会。能一股脑儿地说出这些,她蓦然觉得自己也算是个人才。
就连成谨也深感佩服。
唐宣显得有些高深莫测,“无知少女?”
脑袋几乎贴到地上,晓鸢恨不能拿针线来缝上自己的嘴,“不是不是,夫人自然不是无知少女,无知的只有奴婢…奴婢口不择言,出言不逊,求城主大人责罚!”
成谨心急火燎地替她求情道,“晓鸢失言,理应受罚。但求大人念在她是初犯,又是夫人贴身丫鬟的份上,从轻发落。”
唐宣凝目道,“我几时说要罚她?”
他此刻的心思,可不在这上头。
第36章 决裂
冬日里寒风刺骨的夜,江妤应约来到暖风阁,唐宣派人接了她来,却神神秘秘地不肯露面。
阁楼中饮茶听曲的人不少,台上琵琶古筝合奏,台下暖炉热茶供应,在座客人无不感到宾至如归。
“妤儿。”
江妤循声望去,那人自门外而来,伴随着一阵风雪飘飘洒洒。
唐宣缓缓走近,衣袂飘飘,绝世无双。就像是戏本子里的白衣少年,眉目如画,气质如兰,非富贵之家,却风流无暇。
江妤眼都直了,勉为其难地相认,“夫君?”
唐宣见状,心道改头换面果真有用,微微笑了笑,握住她的手道,“我在。”
江妤一时情迷,竟就踮起脚来,在他唇上一吻,呢喃着道,“我还以为你在等我,不想是我先到了。”
唐宣温声道,“我的确在等你,只是不在这里。”
江妤笑道,“你说大庭广众之下,我们这般旁若无人地亲昵是不是不太好?”
唐宣道,“没什么不好。”
江妤脸上微微发热,“可是你穿得这样,但凡女子见了都会移不开眼的。”
唐宣笑道,“可我眼中只有你。”
江妤整个痴了,原来茶香清曲也能销魂醉魄。
是夜,二人留宿于暖风阁,至次日,依然柔情缱绻,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