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她的家人一起共进晚餐的大好机会。”路易说,子爵那种愉快的语气让他胸口就像坠了一块大石头一样,他有些赌气地坐了下来:“也许我该和您约定下一次再见面的,这样您就不需要匆匆忙忙赶回来,而不得不遗憾地推拒男爵大人的邀请了。”
此时卡博已经为他的主人整理好了衣摆上的褶皱,他把子爵脱下来的那件黑色双排扣外套拿在手里,然后低着头,轻手轻脚地往客厅门口退去——他这么做的时候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路易注意到的时候,简直要怀疑这位侍从是不是学习过踮起脚尖走路的芭蕾舞了。
卡利斯特倒是没有理会卡博的举动,他走到牌桌前,自己动手拉过一把椅子来,在路易对面坐下了——按道理来说,一位贵族是不应该自己亲自动手做这种下等人做的活计的,但在拉开椅子之前,卡利斯特既没有呼唤卡博的意思,侍从似乎也没有走过来为他的主人拉开椅子的打算:他就像完全把他的主人给忘了一样,一走出客厅就看不见影子了。
“平心而论,路易丝·德·瓦特维尔小姐确实相当漂亮,是位令人倾心的美女。”
在自己动手拉开椅子在路易对面坐下之后,卡利斯特相当悠哉游哉地将双腿交叠在一起,他摸了摸下巴,认真地点评起那位姑娘来:“当然了,她的胆量就像她的美貌一样令人吃惊,我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贵族小姐敢在我面前耍故意让马车翻车这种手段——可惜她只是个女儿,否则,她哥哥在家里的地位大概就危险了。”
“啊,那也是因为是您,路易丝·德·瓦特维尔小姐才会愿意冒这个险!”路易说,他几乎是原封不动地把侍从的话还给了他的主人:“毕竟一位富有到可以不在乎新娘嫁妆的多寡,同时家世又高贵、又年轻、又英俊的还没有缔结婚姻的贵族先生,正是做丈夫的最好人选,不是吗?”
“原来您是这么看待我的吗?这真是让我高兴。”卡利斯特说,他往后一仰,把自己舒适地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不过您倒是提醒了我,杜兰德家族确实是需要一位女主人,我也不用考虑她的嫁妆是否足够配得上我们家族的地位,只要她能给我们家族生下继承人就好——我想想,德·瓦特维尔家族素来有着多产的美名,那位小姐也是著名的贝莱修道院教养出来的,她倒确实是一个合适的新娘人选。”
路易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因为这短短的几句话而瞬间凝结成冰了。
“您……您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吗?”
路易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只感觉自己的声音都轻飘飘的,真是奇怪,按道理来说他应该高兴才对,这样他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触犯最害怕的宗教禁忌、而让灵魂在死后有堕入火狱的危险了:“您认为路易丝小姐是合适的新娘人选?”
“当然,您不觉得像路易丝小姐这样有胆量、有谋略的姑娘,正是杜兰德家族最需要的女主人吗?虽然她的手段现在还幼稚了一些,但我相信只需要给她时间和指点,她会毫不逊色于任何男人的。”
“是的,是的。”路易回答,虽然壁炉里的火在熊熊燃烧着,他却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冷,一秒钟也无法在这个屋子里呆下去了:“那么,我祝您能够早日获得路易丝小姐的芳心,也祝您的家族早日迎来您期望的继承人。先生,但天色不早了,我要先回我的朋友那里去了。”
他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起身太急还目眩了一下,然而那导致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侧过身来,一把抓住了他下意识扶住牌桌边缘的手。
“您这是什么意思?”
卡利斯特用一种相当惊讶的口吻问,他简直是在责备路易了:“什么叫做‘祝我早日获得路易丝小姐的芳心?’难道您认为我想要迎娶那位小姐做妻子?这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您把我对您的心意置于何处?”
“可是这难道不是您自己的意思吗?”路易问,他只感觉胸膛里似乎有无名的怒火在燃烧,甚至连说话的口气都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您难道不是有意让德·瓦特维尔小姐成为您家族的女主人吗?既然这样,我祝您早日迎娶您心爱的新娘,又有什么过错呢?”
“我确实认为她有资格做杜兰德家族的女主人,但我可没有说过我会迎娶她,你不能把我没有说过的话硬是栽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