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规则,正式着装的时候外套和相应的饰物都是不可或缺的,这导致路易总觉得很不自在;但卡博怎么也不肯告诉他这其中的缘故,路易再问的时候,他就笑着让路易去问他的先生。
而当路易披着斗篷走出圣乔治街七十九号的时候,他看到他之前见过的那部没有任何标记、看似普通的杜兰德家族马车停在门前的台阶上,坐在马车里的卡利斯特披了一件和他一样的黑色大斗蓬,看起来还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你太慢了点,路易。”
第124章 霜月·玫瑰花俱乐部(三)
“你太慢了点,路易。”
今天的卡利斯特穿了一件双排扣的衬衫以及一件黑色的罩衫,同样没有穿外套而只是披了天鹅绒的斗篷;虽然言语上嫌弃着路易的速度太慢,但在路易登上马车之后,卡利斯特还是让卡博给他拿来了一只黑熊皮做的暖手筒和一个专门放在马车里使用的小巧脚炉,这么一来,路易整个人都被厚实的斗篷、暖手筒和暖脚炉给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了——虽然他完全不觉得在这个天气里有这样的必要。
“你要带我去哪里?”路易问,他既有些好奇卡利斯特的邀请,又放心不下圣乔治街七十九号的安全:“我这里有一个身份比较特殊的人,如果我和阿尔都不在,我有点担心她……”
“如果你说的是摩尔街的那个疯女人的话,那倒是不用担心,我的人会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的。”卡利斯特回答,“我知道她在你们这里。”
“啊呀!”
这回路易真的是大吃一惊了:“你知道她是谁?”
“你的朋友遇到克莱蒙警官之后,杜蒙向我提交的报告里有谈到索洛涅·格罗斯泰特身边有这样的一个女人,他很怀疑那是大概十年前法兰西歌剧院一个叫做玛格丽特·特罗亚的女演员,不过她最原本的名字应该是玛丽·特罗亚,是巴黎第十二区的一个绣花女工。”
女演员、玛丽、绣花女工、法兰西歌剧院——听起来一切都对上了。
“她确实有着一手绣花的好手艺,而且也说过她曾经在法兰西歌剧院呆过,这么看来,杜蒙先生的猜测是对的了。”路易说,他对摩尔街的玛丽的过往非常好奇:“你的意思是说,她真的曾经是法兰西歌剧院炙手可热的女演员,就像……就像我们曾经去过的喜歌剧院里,声名斐然的安琪儿小姐那样?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怎么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呢?”从备受追捧的著名女演员到沦落街边的风尘女子,其间的差距已经不足以用一落千丈来形容了!
这时候马车已经开始缓缓驶出圣乔治街区了,圣乔治街七十九号的谜团还缠绕在路易的心上,这部马车里唯一知道答案的另一个人却不乐意继续谈论这个问题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关心一个女人,这还真是少见。”卡利斯特说,他那双蓝绿色的眼睛紧盯着路易:“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来讨论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比如说,承诺了诺言却不履行的人,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呢?”
“呃……什么、什么代价?”
一听到这句话,路易就不自觉地把自己往那厚重的斗篷里缩了缩——无可否认,他确实有一点逃避这个话题的心思,因为他已经连自己到底违反了多少次承诺都数不清了。
虽然路易不记得了,银行家却是记账的一流高手,他把路易的失误都一一指了出来:
“您说过没有我的同意,您不会离开巴黎,但是您却悄悄让人去邮局办理离开巴黎的签证。”
一听到那个熟悉的、一听就不怀好意的“您”字,路易顿时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他现在跳车逃跑还来得及吗?
“我、我没有想要离开巴黎啊,我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的。”路易有些底气不足地向自己的债主抗议,即使那确实不是他自己做出的事情:“那是阿尔的决定,他瞒着我让仆人去邮局办理的,你不能因此而认为我想要违背承诺。”
卡利斯特没有理会他的争辩,他继续给路易列账单:“在德·洛佩兹伯爵夫人那里的时候,您一直都称呼我为‘先生’,而不是按照我们的约定来称呼。”
“圣母玛丽亚在上,那时候、那时候阿尔、德·洛佩兹伯爵夫人和另外两位先生都在啊!” 他怎么可能当着他们的面直接称呼卡利斯特的名字!
“这不是开脱的借口,而且,您还把我送给您的法郎盒和怀表都扔在了一边,完全忘了您答应过我会把它们一直带在身上。”卡利斯特说,他瞄了一眼路易在斗篷下露出的那一点点衬衫领子:“就算今天您没有穿外套,这个事实也是无法否认的。”
“我……”
对于最后一点,路易觉得还是需要为自己辩解一下的:“我没有把你的礼物扔到一边,是阿尔把它们从我这里拿走了。”
“啊,那就更糟糕了!”卡利斯特叹了一口气,“您的意思是,您的朋友拿走了它们,您却没有阻止他?难道您是认为他的意志比我的心意还要重要吗?这真是太让我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