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被徐漪强制住院一周。
头三天他都没见到徐漪,倒是弗尔德第一时间拎着保温桶来看他。
他熟练得像个老妈妈,拧开保温桶,把里头的排骨汤倒出一大碗来,吹凉了递到云阳嘴边。
“来,张嘴——慢慢喝,小心烫。”
云阳往后仰着脖子躲他,一头撞在了墙上。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撞痛没有?”
云阳又赶紧缩了缩脖子,夺过那只碗抱在怀里,“我自己喝,我好着呢……”
弗尔德朝他皮笑rou不笑地扬了扬嘴角,“多喝点,还有很多呢。”
云阳心里发毛,赶紧喝完了,把碗放在床头柜上。
“谢谢你来看我,那个,徐漪她来不来啊?你能不能和她说说,我不用住院,我都好了。”他抬了抬胳膊,挤出一点肌rou。
“噢,说到她,”弗尔德摸了摸口袋,摸出一个小盒子来,“呐,这个是你丢的吧,给你找回来了。”
他把那个红色的小盒子递给云阳,云阳接过来,打开,那枚小小的戒指好端端地躺在里面。
云阳一时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他还是抱着一点侥幸,问道,“是你找到的吗?谢谢你。”
“不是啊,徐漪找着的。”弗尔德毫不邀功,“在万旭屋里,就是抢你那个。这下长教训了吧,财不外露,以后买点贵重东西就得捂好了,而且现在网购这么发达,你可以网上买呀,找个带证书的……”
弗尔德絮絮叨叨地说,云阳完全没听进去。
她看到了。
“她说什么了?”云阳追问。
“啊?”弗尔德被打断,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说什么啊,就说让你小心一点。”
她看到了,什么都没问就把东西还回来了。
有点完蛋。
第二三天,弗尔德还是照常来,态度明显敷衍了许多。
保温桶换成了塑料饭盒,里面都是医院里打的病号饭。rou少得可怜,菜炖得发黄。弗尔德把东西送到了就在床边坐着玩会儿手机,云阳每次想说点话都提不起话头。
但毕竟弗尔德是好心来看他,云阳没什么可抱怨的。
直到第三天他走前,弗尔德才说,“明天我有事不来了,徐漪会过来。”
云阳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还生怕叫人看出来,用力地眨了眨,然后问,“她,几点过来啊?”
“不知道,看她几点忙完吧。”弗尔德耸了耸肩。
于是云阳就从早上睁眼开始等,等到了傍晚太阳落山,才等来徐漪。
病房门一响,他就笔挺笔挺地坐起来,紧盯着慢慢变大的门缝。徐漪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进门,抬头看到他,和那亮闪闪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前两天处理了点事,没顾得着来看你。”徐漪把东西放在一边,拖了凳子过来坐下,“你和弗尔德相处还行吧?”
“挺好,就是医院的病号饭太难吃了。”小狗皱了皱鼻子。
徐漪笑了起来,从保温袋里翻出一盒饺子。
“过年还没让你吃上。”她拆了筷子,一起递给云阳。
云阳还没吃晚饭,被饺子的香味一勾,先狼吞虎咽地嚼了一个。
“好吃,你自己包的吗?”
“我不太会包饺子,过来路上买的,味道还行吧。”徐漪抽了张纸给他。
云阳擦了擦嘴,“嗯嗯,你也吃。”
“我吃过了。”徐漪笑着看他。
“噢。”云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扒了两口。
他鼓着腮帮子,吃相很好,不吧唧嘴,咽下去了才抬头看徐漪,慢慢眨眨眼睛。
“你是不是在忙案子啊,警察就来找过我一次,是不是都去找你了啊?其实可以来找我的,我可以作证,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这倒不是很麻烦,都处理好了。”徐漪轻声说,“你的父亲,现在还没有消息,可能改了名字,我再留意着。”
“噢,噢……没关系的,反正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云阳咧开嘴,“你……什么时候要回去呀?”
徐漪的胳膊肘撑在床沿上,手掌托着脑袋,抬头望着他,“我今晚倒是没什么事。”
云阳的胸口起伏着,心跳得很快。
“那,那你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