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刚才见到的那位随和美丽的女记者形象瞬间在眼前变了样,仿佛是一只藏起尾巴的狡猾狐狸。
“欢迎观临!”
顾子涵另一只脚还没踏进便利店门,服务人员已经开始热情地打起招呼了。顾子涵望了一望门口收银台里面站着的女人,还挺幸运的,正是那天愿意和她聊天的收银员。
顾子涵先买了点东西,在临窗的桌子前坐了下来。她朝收银台前的女人笑了笑,她也同样朝顾子涵笑了笑,不知是出于职业习惯性的礼貌,还是前几天简短的聊天让女收银员还记得顾子涵。
“今天你的班?”顾子涵像是熟人一样聊起来,希望能够打消些陌生人之间谈话的顾虑。
“是啊!我今天班。”女收银员脸上挂着微笑,可眼神却在仔细回想搜索着,很显然上次的匆匆一见,她早就不记得顾子涵是谁了?
“上次多亏您帮我指路啊,要不我可能还在傻乎乎地找炸鸡店转圈圈呢!”
顾子涵的提醒让女收银员快速地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她的目光躲避地闪烁了一下,好像不太愿意和顾子涵继续交谈下来,她低下头整理自己手头的票据。顾子涵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女收银员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两句,这个进度下去,想套取资料是肯定没戏了,完全变成了顾子涵一个人自言自语地碎碎念。
“你和对面店铺的店主熟悉吗?”顾子涵决定直奔主题,在这么绕圈子聊下去,聊到天黑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女收银员被顾子涵突然的问题吓得整理票据的手都抖了一下,她收起和颜悦色的表情,目光锐利地盯着顾子涵问了三个类似哲学问题:“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问我这个问题做什么?”
顾子涵被女收银员突然严肃认真的表情也紧张起来,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开门见山地公布自己的身份:“我是一名记者,对前不久发生在这附近的凶杀案有点兴趣。”
顾子涵的坦诚让女收银员倒是放松了警惕,她的脸上再次出现了笑容,对刚才自己的强硬态度抱歉着说:“我以为你又是来调查的警察呢!”
“警察这几天经常来吗?”顾子涵问。
“是啊,来了几次了。在你进来不久刚刚走。”
顾子涵想起才碰见的周阳波,看来他们也是在这里调查完刚刚走。
“你和对面店铺的店主熟悉吗?”顾子涵见女收银员不太反感她,趁着这个机会又问了一遍。
“记者对凶杀案也感兴趣吗?”女收银员没有回答顾子涵的问题,却反过来问她。
顾子涵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眼神空洞地望着房顶天棚,“要是可以选择,我对凶杀案可是一点点兴趣都没有!”
顾子涵把自己为什么想知道凶杀案的事和自己调到司法组后的“悲惨”遭遇讲给女收银员听。也许是那个故事情节触动了她,让她有了同病相怜的感受,女收银员同情地点头,把怜爱的目光一次次投给了顾子涵,惋惜地感叹了一句:“原来你们念了这么多书,工作上也会被排挤啊?”
顾子涵楞了一下,不知女收银员的想法从哪里总结来的。有人的地方必然有竞争,和念多少书的关系应该不大,所处的环境不同,接触的人不同,也不过是竞争的方式方法不太一样,但本质都是相同的。也许是女收银员念书少,被太多人灌输过自己的不平等待遇来自于学历低,其实不管来自于那个阶层的人,攀比压榨都是避免不了的。也许多读书后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把这种影响心情的竞争,看淡看轻,能更好的规划自己的人生。
为了让女收银员产生共鸣,顾子涵只能卖力气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也很“凄惨”。可顾子涵并不想和女收银员更多地谈论这个话题了,可她的话匣子已经被打开收不住了,从同事抱怨到店长,各种诉苦,仿佛顾子涵是她相处多年的闺蜜,长时间不见相互谈论起自己的近况。
“米线店老太太不太爱说话吧?”
顾子涵终于有机会岔开话题,她怕和女收银员再东拉西扯下去,到了晚上都问不出什么关键内容。
“以前挺健谈的老太太,后来儿子意外死了后,就不爱说话了。”女收银员叹了口气,眼睛里满是惋惜,“他们娘俩一直相依为命,也不知道得罪谁了,都这么惨!”
“以前老人儿子开店时,老人也一直在这帮忙吗?”顾子涵接着问。
“不常来,以前一直有个女孩过来,和他儿子一起忙。”
“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吗?”
“不知道啊,那个女孩过来买过几次东西,绷着个脸也不愿意说话。我倒是问过老太太儿子,那女孩是不是他女朋友?他说是她同学,就一般朋友。”说到这,女收银员眼睛发出异样的光芒,像是寻到宝贝一般,她看了顾子涵一眼,声音突然变小了,像是特务接头,恨不得趴在顾子涵耳朵上说,“有一次我在街上看见他们俩特亲密地手拉手一起走,你说普通朋友走路还要拉着手?”
顾子涵沉思了一下又问:“那老人儿子出事后,你又见过那个女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