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木门被人狠狠地关上了。
如初若无其事地从石阶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他不是第一回被丢出来了,相反,他在这方面的资历多到甚至可以出本书,就叫《被师兄扫地出门的一百零八种姿势》
如初将其美名为师兄弟间相处的日常,他全然不放在心上,又扒拉上了师兄的门栏,边挠门边劝解着。
“师兄——你别害臊呀——师父说这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是每个年轻Alpha成为真正的猛A的必经之路——”
“滚!”
“虽然师兄脸红的样子也很好看,但我不会往外传的,师兄你放心,没有同门会笑话你面瘫人设崩塌的——”
有什么东西被屋中人用力砸向了门边,发出声巨响,而后是沉闷的落地声。
瞧着面前还有些余震的门板,如初吞了吞口水,声音低下去几分。
“……我从长风那家伙手里赢到过好几本艳情小说,上面都写易感期的Alpha没有伴侣在身边会难受发狂,师兄你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
这次没等他说完,门突然从里拉开了,还趴在门上的如初毫无防备向屋里摔去。没有如料想的那般用脸蛋和大地亲密接触,如初直直撞进了师兄怀里。开门的明则已似乎也没料到这种情况,他被撞得闷哼了声,本能地揽着人向后退了几步。
如初眨眨眼,他现在紧贴着明则已的胸膛,换做平时,他肯定是要借机多赖上一会儿占占便宜的,可现在的状况显然不大对劲。那是种无需信息素的交流也能察觉的暗示,隔着布料如初都能感受到自对方身上传出的热度,以及头顶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唔,师兄?”
没有回应。
虽然师兄平日里对他也是爱答不理,看心情看表现,问十句能收到一句答复的。如初却头一次因此感到些许慌乱。
他试图拉开一点距离,搭在他背上的手察觉到他的意图,更加使力地将他摁回怀里。
此时屋内属于Alpha的信息素已经浓郁到了最高阈值,明则已的肌肤因情热而发红发烫,他头脑滚烫又昏沉,本能叫嚣着发泄,标记和繁衍……
而他扣在怀里的,就是该雌伏于他身下,为他打开生殖腔,直至孕育子嗣的猎物……明则已低头看向怀中的少年,少年才及他下巴,只看见个乌黑的脑袋顶,被他强行圈在怀里,他的猎物……不,不是,这是他的师弟。
明则已用力睁了睁眼睛,企图驱散视线里逐渐聚拢的红雾。
残存的一点理智与生物本能相抗争,此时他体内就像有两个灵魂,互不相让,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他攥紧如初的后领口,用力到关节发白青筋鼓起,既像是要将他拽开,又像要撕扯开他的衣服。怀中的少年因他反常又骇人的动作微微瑟缩。
刺痛带来一瞬间的清明,明则已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他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将如初推了出去。
“快滚!”
如初骤然被推开,撞到了屋子中间的桌沿上。木桌晃了晃,连带着桌面上的汤药也一同翻起波澜。如初顾不上疼,看见那碗汤药就好像看到了救星,觉得只要师兄喝了抑制的药,就会平复下来。易感期的Alpha强势尖锐且充满攻击性,对Beta与Omega有着天生的压迫感,现在的明则已陌生到令他害怕,如初怀念起了原先那个孤傲冷峻独自美丽的师兄,哪怕再把他扔出去一回也是好的。
他抄起药碗:“师兄,你别激动,喝了药就好……”
如初转过身,正好对上双泛红的眼睛。明则已死死盯视着他,眼里已经没了丝毫清明,只透出要将瞳孔中映出的人拆吃入腹的欲念。
如初惊得手一抖,那碗抑制药径直摔在地上,一声脆响,瓷片七零八落。
如初:“……”
他也算是门派里名列前茅的捣蛋鬼了。平日顽皮闯了祸,一通撒娇讨好师父就放过了。再不济,被师兄一顿教训,看着唬人,其实隔天就好到活蹦乱跳,又可以上树掏鸟蛋下河捉泥鳅去了。
可这次……如初低头瞧瞧洒了一地的药水,再抬眼看看向他扑过来的师兄,身体力行的确切感悟到自己闯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