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握紧曲悦的手,怕对方冻着:“齐家生活的环境很糟糕,在内几个女人明争暗斗,在外我们几个小孩还经常遇到追杀。”
两人走到医院外,齐逸接过下属递过来的大衣,披在曲悦身上。
“变故发生之前,大家关系也没有那么差。我和齐含年纪小,在外受了欺负,齐束和齐宇就逮着那些小孩往死里揍。他们打人的时候,真是又狠又帅。”齐逸道。
曲悦点点头,踩过一地的雪,同齐逸一起进车:“后来你们的关系变差了。”
“齐束变了,因为他母亲的死。齐宇中间被人绑架过,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救回来后一身血,可怕得要命。”齐逸叹了口气,“齐含一直喜欢小裙子,但是齐家不允许。我不受母亲待见,主要是因为父亲是个人渣。”
“齐家太悲伤了,”齐逸补充,“来世再不愿做齐家人。”
曲悦缓缓垂下眼帘:“难怪你们四个……一个比一个奇怪……”
“是奇怪,哈哈。”齐逸笑着将曲悦抱坐在他腿上,搓了搓曲悦捂不热的手心,“冷不冷?”
曲悦摇头,他抬起左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说好不做齐家人,你还把我拉入齐家。”
齐逸愣了下:“这……唔……”
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理由把这事混过去,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哎呀,悦悦,我就只有你了,放过你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
曲悦垂下眼帘,含笑偏过头在他面庞落下一吻:“我不怪你。”
*
晚间,两人处理完禁区事务,曲悦洗好澡走入主卧,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又是一夜寒风呼啸,雪花打着旋在空中肆意飞舞,带着冷彻骨的寒意。
他赤裸着上身,趴在窗边看了会儿,然后推开了窗。
风与雪一同钻入室内,以冰凉亲吻他满是伤痕的肌肤。
他身上好几处枪伤,身躯并不完美,他却对此感到欢喜与快活。
毕竟这是一副可以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身体,正如此刻它的主人以完全敞开的心扉迎接自然的拥抱一样,坦然而从容,可以接受任何人视线的洗礼。
他不必藏匿玫瑰,他不用遮掩锁骨,他不再称为礼物。
“悦悦,别冻着。”齐逸紧随其后而来,他纵着曲悦开窗,却没忍住扯开浴袍,将曲悦整个人包住。
一件浴袍下,两人肌肤相贴,彼此交换身体的温热。
“齐逸,我很高兴。”曲悦笑道,“我的身体很漂亮。”
风雪染白他的眉发,化作低温的水落下。
齐逸的吻轻轻落在他的背上:“悦悦,你一直漂亮。”
在他们相拥的身体之后,立着一副齐逸在两人逃亡时为曲悦画的画,现如今它已完工。
画上的人着一身单薄衬衫,露出的锁骨没有盘踞其上的玫瑰。他面容清丽,眼睛漂亮,鼻梁挺翘,唇瓣Jing致。
他右手握枪,左手戴着戒指。
戒指款式素雅,画中并无光线,它却反常地闪烁着刺目光芒,于纸上熠熠生辉。
在画的一角,齐逸用黑色的油笔勾出一道笔直的破折号。破纸号后的落款并不是作画者的名字,而是作画者对画中人的称谓。
他管他叫,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