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没想他走。他只是气不过。只要、只要她肯过来哄哄他、只要哄哄他,他就,他就……
可是!可是她离开的背影是什么的惊慌失措,那么毫不留恋,好像是在躲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就连想叫她都是叫不住。
避他如蛇蝎。
他望着她离去的路线,一时间竟低低笑了起来。笑的眼眶泛酸、浑身发抖。
原来如此,老天哪里就那么善待他了。
若一直是苦的,便也没什么了。可偏生让他尝到了甜,感受了那一夜的温软。再叫他……叫他情何以堪、如何自处?
他浑身都抖动起来,笑的眼泪都几乎落下。知道小腹传来剧痛,身下见了红。
孕期最忌心神大动,他这一胎还不满三月,最忌心绪大起大落。那剧痛感让他发慌,他已经被那人比如蛇蝎了,不能在失去腹中的孩子。
阁内最好的大夫围着他转了一夜,他只一个要求。
“若是保不住孩子,你们便也不用见到第二日的太阳了。”他忍着痛,喘息着叮嘱。
他痛了一夜,熬了一夜,也等了一夜。可是,她没有来。
大夫说他须得卧床保胎一月,胎息方稳。他便依言卧着,可是,他足足躺了一个半月。她还是没有来,一次都没有来。不仅人没来,也未曾送过什么东西、或是差人带句话来。
那些日子里,他愈发的沉默起来。
唯一让他高兴的,便是大夫的一次把脉,说他腹中怀的是双生胎。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抚着已经微凸起来的小腹,心中的甜蜜还未发酵,便已然冷却。
如此喜事,他身旁却无一人分享。想来也是可悲。
孩子五个月时,胎息总也是稳了下来。他也起身处理阁中琐事。
那天,他外出办事刚刚回来,远远就看到了她。
他本想说什么,可临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打算走了。
可没成想她竟是一反常态跟了上来。
他不理他,她竟也没走。甚至扶着他一起回了房。
一路上,他拼命的忍耐着呼吸,不让它变得紊乱。只是觉得被她扶着的地方觉得都发起烫来。
回了房,她问他,他不答。可谁承想她竟然问他是这么看待这个孩子的,说她不好受。原来她也会不好受呀。
可还不待他回答,她竟又一次退缩了。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把拽住了她。被迫用他最不愿让她看到的一面质问她、告诉她她招惹了他,这辈子也是跑不掉的了。
后来,她不知怎的,也不知是不是那日被他唬到了,竟时常过来。
他嘴上不说,可心里却欢喜的很。
再后来,便是大夫说这孩子怕是保不到足月而生,恐要早产。他自是不愿。
这是他和玉儿的孩子,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孩子若是不能足月而生,难免体弱些,他不愿。他宁肯自己多遭些罪,也不愿委屈了他们的孩子。
可不知为何,玉儿竟是生气了。原是恼他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听到她那般说,他心里真是欢喜极了。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明确的表示她在乎他。
他怎忍心佛了这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