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来自现代社会的他自然无法接受这般粗犷的吃法。他终于
忍不住问道:「小侄实在不知,这羊羔此时与死了有何异,伯父为何不干脆杀了
它,也省的它生受苦痛。」
「你可怜它,那你便去杀了它吧。」
虽然陈长远整整二十四年的人生鸡都没杀过一只,但此时他点点头,抓起那
刀便朝羊羔脖子里捅去,那羊鼓起最后的心劲儿挣扎了一会儿,便断了气。
他自然没那屠夫宰羊的好手段,下手之处不得要领,羊血喷溅了一地。
安知天似已吃饱,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油道:「你可吃好?」
「谢伯父美意,可惜小侄无福享用这餐。」陈长远微微摇头,他一口都没吃,
自然没吃饱。
「如此懦弱,趁早死了报仇这条心吧。」安知天眼神冰冷。
陈长远摇头不语。
「你跟我来。」
言罢,他领着陈长远回到了正堂,两人分宾主坐下。
「你想娶我女儿?」
终于说到了正题,陈长远微吁口气,收拾心情道:「正是,小侄对安桔姑娘
一片痴心,还望伯父成全。」
安知天戏谑地盯着他,冷冰冰的眼神让他头皮一阵发麻。
过了好一会儿,安知天才道:「要嫁你的另有其人,并非安桔。」
「啊?」陈长远心头微惊,不明其意。
「是我另一个女儿,安桔的妹妹,安枳。」
这……原来安桔还有个妹妹啊。陈长远细思:当时安家来访合欢圣宗,相亲
会被慕无双破坏,安桔确实没有说明来意。
不过娶姐娶妹都一样,把安家绑上贼船即可。既然谎言总是被识破,陈长远
也就摊牌了。他耸耸肩道:「安桔的妹妹也无妨,小侄虽与她未曾谋面,但小侄
相信日久生情,此良缘必乃上天注定。」
「你倒是来者不拒。」安知天冷笑道:「果然天生一对。」
听这口气似乎不妙啊,该不会那安枳是个丑八怪吧。陈长远心中惊慌,但转
一思量:安桔那么漂亮,她妹妹差不到哪去吧。
心头忐忑间,安知天已经招呼管事将人领了过来。骤见安枳,陈长远倒抽一
口凉气。
只见这安枳一身玄色裙装,眉目倒与安桔异常相似,看来两人应是一母同胞,
只是她竟然长着一张……阴阳脸。
不对,不能称之为阴阳脸,应该说她全身都是半黑半白,只见那脖子、手腕
处露出的肌肤均是左黑右白。白的那边倒与常人无异,黑的那边竟密密麻麻长满
了蛇鳞般,那鳞片光滑透亮,闪着黑油油的光,乍见颇为渗人。
安枳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目光茫然。
陈长远心中震惊,只觉得安知天故意整他,这特么谁敢娶啊。
「小枳,将为父交于你的东西拿出来。」
果然,安枳从衣兜里缓缓地拿出了那枚同心结。
「这便是我的女儿,」安知天讥讽地看着他:「你可喜欢?」
陈长远咽了口口水,喉头滚动,说不出话来。
听见父亲言语,安枳目露小鹿般惊慌,再看到对面男子那难堪之色,顿时猛
地双手捂脸,就要逃出门去。
「站住!」安知天一声冷喝止住了她,只见她背过的身影微微发颤,似乎对
于父亲的严厉心有余悸。
「回过头来!」
安枳只好缓缓转过了身,只是那明亮的眸子里已噙满了泪珠。
「没用的东西,就这么不敢见人吗?把手放下来!」安知天冷哼一声。
安枳并不放手,只是一下子蹲在地上,把脸儿埋在膝盖里,身子微微抽动,
泪珠从手缝里滑落下来,发出一声声嘶哑的哽咽。
安知天正要再喝,陈长远抬手止住了他,只见他走过去,蹲在安枳旁边,伸
手轻抚她的头发。这是他偷学解烦白猫的绝学。
似是感受到发丝间手掌的温柔,安枳微抬小脑袋,泪水模糊的瞳孔里,倒映
出了一张柔和温暖的笑脸。
那笑容如阳光般和煦,安枳愣愣地看着他,心中似感到了她从小到大从未体
验过的感觉。
陈长远见她止住哭泣,便得寸进尺,眸中带上了鼓励之色,缓缓将她的小手
从脸上拿开。
安枳顿时慌张挣扎,却发现对面那男子目中并无鄙夷之色,有的只是一丝心
疼与怜惜。这眼神似乎让她平静了下来。
陈长远伸手帮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微笑道:「安枳姑娘,初次见面,在下
陈长远,是你的未婚夫。」
安枳听了这话身子一颤,眸子却看得更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