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贻当然配得上,因为早在三年前她们就配过一次了。十个点位全部相合,万中无一的概率。竟然被她遇上了。等到一个心源本来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更何况是匹配度这么高的心脏。很多心脏病人是等不到这么合适的供体的,所以即使手术成功,他们也很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死于由排异反应引发的各种各样的并发症。所以当魏贻知道她终于等到供体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世界最幸运的人了。现在看来,最幸运的人其实是温瑷。
手术安排在十二天之后,再过两天,温瑷就会接受为期十天的高强度化疗,然后在无菌室等待着魏贻捐献的造血干细胞。
化疗之前,魏贻去见了温瑷。
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有事求你。魏贻坐在温瑷床前,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袋,递给温瑷。
温瑷看了魏贻一眼,接过文件袋,打开。
粗粗浏览了一边上面的文字,温瑷蹙起眉头:这是
是家族信托的收益权,这本来就应该是你的。还有这个魏贻拿出一张支票,递到温瑷面前。
温瑷望着眼前的支票,没有接过:为什么给我这个?
魏贻笑了笑:你不要自作多情,这个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妈的。
温瑷望向魏贻,眉蹙得更深了。
我从生下来那天起,就欠了很多人的债了。你的,魏家的,我妈的。这么多的债,其实我早就还不完了。虽然这么说很不负责任,我只能还到这里了。
温瑷静静望着魏贻,没有说话。
魏贻继续道:捐完了造血干细胞,我就会出国,以后就要拜托你帮我尽孝了。这笔钱你用来投资也好,用来买房也好,总之你替她管着吧。
你不会回来了?
嗯,不回来了。
支票又往前递了一点,温瑷还是没接。
温瑷,我现在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人,虽然这么说有点自作多情了,可是我觉得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也还是会有很多人为我哭的。如果我不是在他们眼前走,或者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走了,他们的伤心也能少一点。
温瑷伸出手,轻颤着接过了那张支票。
谢谢你,温瑷。
出病房的时候,魏贻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是赵媛。
赵媛深深看着魏贻,下颌微微颤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魏贻朝她轻轻点了点头,侧身出了门。
体检是庄严陪着魏贻做的,其间他的脸色一直不好,直到体检结束,他锁住的眉心都没松开。
魏贻揉面一样搓揉他的脸颊,肃声道:不许臭脸。
庄严拉平的嘴角动了动,仍旧没挤出一个笑。
医生不是说了吗,到时候不用抽骨髓,只是采血而已,而且只用三个小时,睡一觉就过去了。
庄严终于脸色放缓,但是脸上的沉郁还是没消下去。
魏贻抱住他胳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语气有些黏黏糊糊:等这件事完了,我们就去度蜜月怎么样?
庄严朝她斜了一眼:不敢,你大老公都没和你度过蜜月,我这个小老公怎么敢捷足先登。
魏贻的脸有点挂不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哼。
过了一会儿。
我肚子饿了。
我要吃饭。
我要饿死啦!
吃什么我定。
好。魏贻踮起脚,在庄严脸上响亮地咂出一个红印。
庄严抿了抿唇,瞪她一眼。
魏贻绕到他身后,庄严还没准备,她就一下就跳到他背上,差点让庄严没抓住。
魏贻圈住庄严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吃什么?
庄严掐了一把她的腿:吃香蕉,最适合你这只野猴子。
闻言魏贻张嘴一口咬住他的耳朵。
庄严似乎一点没觉得痛,还颠了几下魏贻,笑着说: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