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谁?”
“他死了?他在瘟疫爆发的时候,去了宁波府?”钱幼汐惊讶的问道。
钱飞临死前的话依旧历历在目,陈肇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遗言讲的如此的扭捏。
“师傅你尽管讲。”
直到两人发现对方并不简单之后,钱飞才突然想把一身本事传下去,陈肇才对钱飞的真本事有了一些兴趣,开始了这一段真正的师徒关系之后,两人的感情才变得更加亲密。
陈肇正想着钱飞临终前的话,门内传来了一个略微有些扭捏的少女声线。
这不是你侮辱我师傅的那种气愤,而是那种你侮辱我朋友的那种气愤。
“你就是钱幼汐姑娘?”
“你是那个叛徒的徒弟?!你从他那里偷来的这本书?陈肇……你就是那个仁和县的神医陈肇?!你是来看我们钱家笑话的?”钱幼汐面色越来越不好看,她开始大声质问陈肇。
“哼,他那种无良医师,怎么配为人师表?你是他徒弟,可见过他如何给人看病?”钱幼汐一张圆润的小脸布满了冰霜,眼神之中更是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陈肇皱了皱眉,伸进怀里面的手也拿了出来。
如果真要讲钱飞跟陈肇的师徒情有多浓厚,也不见得。
“望闻问切,他给人看病无非这四个字,有什么不对吗?”
“对啦,对啦!为师已经是回光返照之象了,你留不住为师了。咱们好歹师徒一
……
一位少女面色警惕的从门缝中看着陈肇,上下打量着他。
三日后,陈肇敛了钱飞的尸骨,回到了仁和县,在自家的地里面找了一块风水上好的地,埋葬了钱飞。
第二天一大早,陈肇怀揣着《钱氏小儿方》,站在了杭州府钱家的门口。
钱飞的死,确实让陈肇有些难过,这种悲痛像是那种失去了朋友的悲痛,陈肇佩服钱飞在瘟疫之中表现出来的那种慷慨赴死的大无畏精神,因此面对钱幼汐针对钱飞的指责,陈肇是有些气愤的。
“为什么给她?她是个医学天才,书给她也算是物归原主。”
“钱幼汐跟我什么关系?说不清呀,天知道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这本书我必须亲自交到她的手里,书名么,这本书太重要了,姑娘能帮我通报一声吗?”
“他给人看病的时候,经常心不在焉,往往不深入了解病人的病理就随意开药,你说他是个医生,不如说他是个商人!”钱幼汐厉声道。
“把那本《钱氏小儿方》交给一个叫钱幼汐的女孩,你去杭州府钱家就能找到她,那钱家,是我本家,又不是我本家,你不能把书交给钱家的其他人,就交给她才行。”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陈肇心里嘀咕了一句。
“钱姑娘,不知我家师傅如何得罪了你,即便现在他人都已经死了,你还对他如此恶语相向,说他是个叛徒?我也不是来看什么笑话的,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来找你只是给你送书,你这番话从何说来?”陈肇奇怪的问道。
“那他顶着痢疾瘟疫前去宁波府又是为何?他若是个不关心病人死活的无良医师,就没必要去宁波府治病救人,甚至他还死在了宁波府,这跟你口中的那个钱飞相差太多了吧?”陈肇据理力争。
“我找钱家钱幼汐姑娘,我有一本书给她。”陈肇朗声说道。
“钱姑娘,你这说的也太牵强了,我这里还有钱师傅他留给我的书信,信上明明白白写了他要去宁
场,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书?”
……
“是的,我在杭州府治病救人,瘟疫过去了也没等到我师傅的消息,便去宁波府寻他,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给我交代了遗言。”
“正是,看来你是钱幼汐姑娘了,我是钱飞的徒弟,我叫陈肇。”陈肇把手伸进怀里拿书,他瞄着眼前这个少女,心想她长得真当的上清丽脱俗这个词,脸蛋白嫩白嫩的,洁白的脖颈上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柳眉大眼,乌黑的头发盘在脑后,几缕青丝垂在耳边,让人心生怜爱。
“你给我就好了。”少女伸出白嫩的手掌。
“此乃回光返照之象,就是华佗在世,也难救他性命了。”陈肇用沉重的语气说道。
门开了,准确的来说,开了一条缝儿。
“你认识钱飞吗?”
陈肇生前生后活了四十五岁,心智决不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那么容易被打动,一开始他跟钱飞的关系无非是各取所需,陈肇需要一个在瘟疫中保全全家的理由,钱飞需要一个聪明的看店伙计,至于教不教真本领,陈肇并不关心,钱飞也不关心。
气衰微,是个什么症状?”
“也许他去宁波府另有其事,只不过刚好赶上了瘟疫。”
少女瞪大眼睛,猛的拉开大门,看着陈肇失声问到:“你是钱飞什么人?要给我的可是《钱氏小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