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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他们是否愤怒。我在乎的是今天一定要带走心儿。这一刻的我自私
而且残忍,我已经做好了出几条人命,不管包不包括我自己在内的准备。只有这
样,才能迅速地解决心儿的困境。
所以我故意得意洋洋地笑起来:「今天这个女人我一定要带走。我最后说一
次,无论你们怎么选,这个女人你们都是留不住的。」然后我突然爆喝一声:
「一!」
年轻人吓得一个哆嗦,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我跟着上前一步,枪口仍然顶着他的脑门:「二!」
年轻人仍然在硬撑着,但我已经做好了手上沾染鲜血的准备。我早就说过,
我不是什么好人。只要这次能带回我的心,我不在乎做天使还是恶魔。
我的手指微微用力,扣着扳机,然后张开嘴。但这时身后终于传来一个苍老
的声音:「三娃,你让开,让警察同志走。」
这老妇人的声音让我想起了我的奶奶。年轻人闻言,大声喊道:「老姨,你
一辈子攒的钱就为了给富哥买个媳妇,这就放她走了?」
老妇人的声音叹息着:「没法子,这女的注定不是我们家的人。这都快十年
了,你富哥还没和她圆房哩。没得法,你富哥脑壳有问题,做不了男人,留着也
是白养,她脑壳也有问题,做不了活,白多张嘴吃饭。罢了罢了,不知道我们杨
家做了什么孽,菩萨要这么对我们,一个种都不给我们留。」
你做了什么孽,你心里没点逼数吗?我在心里冷笑着。我的心儿又做了什么
孽?
还有,你也配姓杨?
年轻人沉默片刻,终于向一边侧身,让开了路。
于是我收起枪,拉着心儿的手,大步走向村口外。
我乘坐的那辆警车马上迎上前来,在我面前打开了车门。我把心儿推上车,
自己刚刚钻进去,车门还没来得及关严,警车就嗡地一声窜了出去。直到在狭窄
的山路上拐过道弯,再看不见夕阳下模糊的山村,我才终于无力地瘫软在车
座上,两条腿不听使唤地颤抖着,山风一吹,被汗水浸透的警服冰得浑身哆嗦。
「杨队,刚刚你开枪了?不要紧吧?」控制住人贩子的那名同事也直到此刻
才终于开口问道。發鈽444.cом
我哑着嗓子回答道:「鸣枪示警,没什么事。」
开车的同事稍微减缓了一点速度,也问道:「杨队,你真是……我算是知道
你为什么每次解救受害者都能成功了……你太拼命了……杨队,你为什么为了这
些素不相识的人这么勇敢,不惜冒生命危险?」
我疲倦地看着还在疑惑地注视着我的心儿,心不在焉地笑道:「素不相识?
谁说的。她是——」我正准备说出「她是我妹妹」,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了一个大
胆的想法。
不,这个想法不止是大胆,完全是疯狂的想法。
疯狂得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所以我换了一个字眼,继续道:「我的姐妹。」
只能说,汉语真是博大精深,一字之差,意思马上就不一样了。同事敬佩地
叹息着:「杨队,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还是做不到你那样。」
另一个同事笑道:「所以杨队才是队长。而且没有人心里不服气。」
两个同事笑了起来,这时我又看见前方山路边停着先走的那辆警车,车上的
同事和被解救的女子都在车门边向我们挥手。等到我这辆车在他们身边停下,我
带着心儿下车,走向正在安慰那怀孕受害者的女同事。
「好了,别担心,一到我们局里,我们就立刻带你去做人流手术,你不用把
这孽种生下来的。杨队。」她飞快地跑回面包车上,拿出一条毯子和一双拖鞋,
然后跑到我面前,对心儿微笑道:「小妹妹,你别害怕,以后就没有人再伤害你
了。我们会通知你家人把你接回去的。放心吧,啊。」
我因为刚才那疯狂的想法而沉默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硬着心肠皱眉道:
「这个女的精神有点不正常。周姐,你费心照顾一下。」
女警一边把心儿身上的警服外套还给我,用毛毯裹住她,然后又帮她换上拖
鞋,一边笑道:「我只是举手之劳,不像小杨你那样出生入死。好了,小妹妹,
我们上车,我带你回家吧。」
女性的温柔即使是精神病人也能感觉到。心儿乖乖地被女同事扶进面包车,
只是一直回头看着我。直到他们都上了车,我身边同车的同事才笑道:「完了,
又有一个姑娘爱上我们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