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郁闷的这样想。然后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的这种想法是可耻的,虽然这个时代注定没有运势,结局已经写在历史书里,但是这种想法等于否定了一切努力的意义。不管何时,决定权一直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宋薇不禁问心底里那个最真实的自己,如果知道结局注定失败,我们的努力就没有意义吗?
她站在城楼上望着送亲的阵仗,转眼一个轮回,宋薇来到楼兰已经满一年了。想起刚来的时候,她也是站在这里思考何去何从,坠楼的时候被张信北救下。对回现代束手无措的宋薇,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时代的一切,不再有剥离和期待。
宋薇没有回答,而
言尽于此,宋薇该争取的都已做了,至于结果如何,她左右不了。
楼兰失去了往日的交通枢纽地位,意味着将在经济贸易方面失去主导权,所以他们必须要开拓新的途径。宋薇学着张信北的样子,在纸上列起了大纲,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能因为曾经共同生活过的经历导致某些习惯相仿。
这是第一次,宋薇没有反驳,只是无言以对。即便知道高昌未来的崛起,但是无论她和瑟娅谁嫁给老高昌王,注定了一辈子希望渺茫。前一刻她还在哈察的宫殿为了联姻的事情和瑟娅刀戈相向,后一刻等来的结果却不是她乐意看到的。
“静待结果”,宋薇不卑不亢的对王后说道,像是无声的宣战。在王后负气走后,有几个妃嫔走过来劝说宋薇宽心。
“你说的我会考虑,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哈察对薇娅说道。此刻哈察心里的主意已经拿定。
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安,宋薇难以忽视一个问题,楼兰正面临历史上灾难性的考验。
迎的国王,为什么要和高昌联姻。
在等待结果的日子,宋薇坦然接受了命运的捉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开始思考下一步的策略,如果她有幸留下来,以后楼兰的命运就是她的命运。
在写满了十页纸的时候,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最终瑟娅被选去高昌。
“薇娅母后早逝,身后没有母族力量的支持。而瑟娅不同,楼兰的未来属于库叶。选择了瑟娅,等于选择了更强大的后盾支撑和更有利的关系”,说完这句话,薇娅立马低头说道,“薇娅不敬”。
答案是否。如果她不去挣扎,她怎么能知道,命运不会向她倾斜,楼兰的命运会不会因此而改变。与其等待命运的降临,不如积极挽救。她不可以放弃挽救,就像不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一样。
这段时间以来,楼兰城的风向也悄悄发生了变化,逐渐有妃嫔来向宋薇投诚。因为大家都看到了一些转变,比如说薇娅公主在画师作画那日成功化解宫廷矛盾,颇得一向眼光毒辣的西琳王妃赏识;接风宴上,不惧流言权贵,划花了宰辅嫡女的脸,虽然最后娜日也没有破相;再比如,薇娅公主手段好,即使王后现在权势滔天,依然能说动楼兰王把瑟娅公主嫁去高昌;最重要的一点是和都护府世子的流言蜚语,这种看透不说破的关系未尝不是最大的靠山。
看到自己的女儿冷静的分析着眼前的局势,哈察有一瞬,觉得自己亏欠了这个女儿很多。从献舞的时候起,哈察就察觉出了女儿的不同。不管是之前的隐忍无争,还是现在的步步深算,都说明了一个问题,他的女儿早已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样。
瑟娅出嫁那天,城门大开,十里红妆,城内城外都挤满了观礼的人。可能因为觉得亏欠,哈察给了瑟娅无比丰厚的嫁妆。如果不是嫁给老高昌王,这一定是一场盛大而又风光的婚礼。
而瑟娅心里只有恨意,像是一夜之间成熟起来,对宋薇说:“薇娅,这不正是你要的结果吗?你不要得意,你的结局不一定好过我。我诅咒你,一辈子和我一样得不到幸福。”
人散场之后,宋薇停滞了一段时间,站在城墙边望着远方的景象,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迪丽达尔上前来,劝说薇娅公主,“公主,这里风大,咱们回琉璃宫吧”。
谁也不知道丝绸之路的改道将会给楼兰最终带来什么影响,以及这种效应在未来的日子里,是乍现还是缓缓流淌。有时候,一个人乃至一个国家的命运都很奇怪,在稀里糊涂之中辉煌,又在稀里糊涂中衰落。
“父王,如果楼兰正面临一场存亡,我觉得瑟娅嫁去高昌比我嫁过去更有说服力”,分析了政治事件和大环境,宋薇一直在脑子里探索着突破点。
城楼上,渐渐起风,送行的女眷中,有体弱多病的,已经不堪忍受。王后命令大家各自回去,临走之前转头对宋薇宣战:“薇娅,之前是我小看你了,早一点知道你手段这么好,我的今天女儿也不会嫁去高昌。薇娅,期待以后吧,以后的日子里,你将会过的每天都是惊喜。”
瑟娅出嫁的时候,可能是同理心作祟,宋薇竟然在临别时对瑟娅说:“瑟娅,不管怎么样,你要好好的。”因为宋薇知道历史的走向,高昌是未来的新起之秀。
“哦,此言何意?”哈察听见女儿这么说,突然感兴趣起来。
☆、十里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