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享受着他的灿烂/
云栎仍然记得末世到来的那个深夜,黑暗与哭泣充斥着整片大陆,他的异能[审判]虽然强大到可以逆转未来,却因为刚觉醒的原因他甚至没有意识到。
所以在那时,他是以为自己会死去的。
铺天盖地的浓雾满溢天地,畸形的异种生物很快突破了卡塔尔的自动防护网,纵然是顶尖的贵族军校,其科技也没有强大到能与经历辐射的异种相抗衡,就如同单体实力傲视群雄的他,没有异能的附加也渺小的如同蝼蚁。
激光枪的能量已经耗尽,唯一可以伤害到异种的武器失去了作用,云栎的面颊都被纷飞的尖砾划伤,在扭曲的树根靠近他的下一刻,刺骨的寒冷冻住了那个怪物,随即而来的,是身穿军装的亚裔少年。
皮质的军靴蹋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证明它主人的急切,鲜红的披风衬出来人如冬雪一样冷白的肌肤,他漂亮地如同天使一般,柔和Jing致的五官、削瘦又带着力量的身材,晏黎大步流星地奔向云栎,那一刻仿若光都照在他的身上,灿烂得像这个黑暗夜晚里唯一的光。
那样美好的、强大的人忽视所有,只在意自己的模样实在能给人很大的虚荣心。
/因为忍受着他的腐烂/
身为北境的三大护境使中异能最不稳定的那个,白禾其实很少上战场,[创造]的效力时大时小,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后方建立基地或者准备战需,所以谁也没有预料到,北境首都的间谍会将他迷晕带走。
普者和异能者的战争已经到最关键的时期,他被放置在直径三十千米内的科技网中心,那里充斥着普者的尖端科技武器。如南境所谋划,北境可以失去任何东西,却不能失去末世里最急需的后备力量,因此南境大可等待着一批又一批的异能者来到那里送死,这将是异能与科技的最后一战。
但出乎预料的,在营救白禾的行动里,北境只阵亡了一人。
踏进科技阵的中心耗费了晏黎的所有力气,所以在跪着解开白禾的抑制锁时,他没能躲开锁芯的激光束,那抹荧黄结结实实地穿透了晏黎的心脏。
他倒在了白禾的怀里,连呼吸都变成痛楚,颤抖的手指刺入胸膛,刨出那颗破碎的心脏,注入异能,下一刻,末世里最让人震撼的场面――元素剥离阵,最后一次出现在这片土地上,庞大的科技网在瞬时变为废墟。
而晏黎,这个三大护境使中常年厮杀在战场上的貌美少年,在他的怀里,渐渐的消散了。
白禾第一次知道原来太阳也是会坠落的。
/你说别追啊 却又依依不舍/
云栎的[审判]果然会带来损失最小的结局,失去最强大科技的普者再无实力与异能者消耗,南境与北境和平条约的签订渐渐提上日程,南境的代表是他们的首席指挥官虞瑾望,巧的很,晏黎的追悼恰巧就在那几天。
虞瑾望是当年卡塔尔里与晏黎齐名的智囊,皆以强大的谋划能力与全局观而出名,当学生时便针尖对麦芒,南北境交火后更是打得你来我往,他来北境首都的这几天,域网上甚至在赌虞瑾望会不会去晏黎的追悼会砸场子。
出乎预料的,虞瑾望去是去了,却安分的很,还未晏黎献了一束白色栀子花,他在花丛前站了良久,吻了吻之无名指腹的素戒。
只有身后的云栎记得,那枚素戒是卡塔尔当年指挥课考试时晏黎与虞瑾望并列第一的奖励,一人一枚,晏黎吐槽像侣戒指后再也没带过了,而虞瑾望却一直带到了如今。
/你睡了 而时间它依然走着/
晏黎死去的几年后,南北境依然隔线而立,却很少再有什么战争了,只不过偶尔也是会有意外发生的。
南北境的交线处有一座研究所,里面有很多年少成名的天才科学家,在这里研究光子武器或者异种生物,落座于交线自然很危险,三天两头被异种进犯,每次却也能被防护装置挡下来。
今天却十分惊险,研究所内因为能源缺乏没及时补充而陷入断电 防护装置的备用能源无法抵挡多久,聚在一起的科研工作者们都有些焦急,有些女孩子甚至哭了起来,而人群中那个最年轻也最好看的光子武器科学家乐辞却沉静一语不发。
“如果元素师还在就好了。”少女边抹着眼泪边说,乐辞的神情稍稍变化,想起了当他还小一些时,那个在战场上抱着他的人,那人脸上还沾着血,却遮不住他的璀璨双眼,温温和和地安慰他:“小少年,别怕,我是元素师”。
突然间,被封锁大门“叮”地响一声,被来人推开了,那个人有着与几年前如出一辙的稠丽眉眼,声音如同山涧的清泉:“小姑娘们,别怕,元素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