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初凉凉道:“贪。你以为有钱人就不想赚更多了吗?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的。”
“可是信□□,还逼员工一起信……”林淡想了想仍旧无法理解,再想到那些人不知不觉间被扣掉的阳寿只给顾家的公司做了嫁衣就来气:“真是活该,肯定得死刑!”
沈暮不作声,其实顾家父母的教唆罪并不重,现存法律里还没有加入玄学,这项罪要到地府判。
但另一项烟草走私是大罪,涉案金额又以亿记,恐怕真的难逃一死。
不知道顾燃出来之后发现自己的父母被处以死刑,会是什么心情。
倒不是同情,只是顾燃被养得这么废,她简直无法想象背上案底后这人要怎么活。
她叹了口气,被钟明初揉了揉手心:“真是心软。”
林淡完全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但两人就是对视着相互安慰起来了。
她只好默默后退,装做自己是个透明人等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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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多来,人们渐渐熟悉了现在的生活。
除了令人焦头烂额的面试题,沈暮也度过了没有任何藏着掖着,最轻松最快乐的一周。
不知道程家什么情况,他们后来没有再sao扰,甚至有一次吃饭遇见时,对方径直退出了那家餐厅。
简直是不敢想的好事。
等到快下班,林淡简直憋不住想离开的心,不住地瞟着时钟。
沈暮都无奈了,把终面的题保存了一下,向林淡道:“下班吧。”
后者欢呼雀跃了一番,一溜烟就跑了。
思索了一会儿,沈暮自己也拎起包招呼钟明初下班。
明天就是国庆了,他们实在没什么工作可做。
而且。
两人停在隔壁的花店,买了一束天堂鸟,无言地开向久违的留仙镇。
沈暮大约半年才扫一次墓,老人也没有子女。
但还好当时沈暮宁愿扣掉了老人说要留给自己的生活费也一定要买个好一些的墓地,就算两人到时是夕阳渐沉的时候,墓碑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一如老人生前。
两人打扫了一番,钟明初郑重地将天堂鸟放在碑前,拜了拜道:“沈婆婆。”
沈暮则弯起唇角,一边摆水果,一边絮絮叨叨说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
生怕婆婆担心,沈暮还隐去了自己受伤的部分。
实话实说,无论是沈暮还是钟明初,对沈婆婆的印象都不那么深了。
她离开得太早。
但沈暮无时无刻不在庆幸,还好捡到自己的人是沈婆婆,还好自己的邻居是钟叔叔一家人。
在留仙镇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温暖又纯粹。
仿佛是上天特地给她一个类似于游戏中新手村的故乡。
两人肩并肩在夕阳下的小镇里走着。
入眼都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痕迹。
沈暮回想起了什么,小跑着喊钟明初跟上。
两人跑到一棵树旁,沈暮有些犹疑:“是这里吗,我爬树摔下来的地方?”
钟明初点头,手覆上粗粝的树干,回答道:“是这里。”
“怎么这么矮…”沈暮念叨着,伸手碰了碰树枝:“怪不得你笑了我半个月!”
钟明初失笑地看向她,无奈道:“你这也太记仇了。”
“啧。”沈暮装作生气似的撇了撇嘴角,继续往前走去。
钟明初看向树下的小土坑,似乎与记忆中的重合了。
他当时就是站在这里,接住刚上任就被鬼吓到爬上树梢的沈暮。
接住沈暮的痛已经记不得,只记得当时的沈暮比现在更要强,表面看着挺活泼好玩的小姑娘,却事事都不肯放松。
所以就算在树干上擦破皮也没有哭,只是脱力地在他怀里靠了片刻就自己跳下来。
钟明初怀念地垂眸盯了许久,直到沈暮在道路尽头惊喜地大喊道:“快快快,我看到道观开伙了!回家吃饭!”
他才忽然意识到,当时自己所想的竟然和现在一模一样。
想保护沈暮一辈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