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果然上当,明艳小脸失了血色,嚅嚅道:“那怎么办呀……怎么办……你,你保护他?”
星霜猛摇头:“不是的,那是因为当时他被罚去了画影山,身体虚弱,才被我趁虚而入,我打昏了他,把他强抢回去的!”
皎阳扶额,最后努力一把:“他怀着你的孩儿,便回不去。”
“他……他就快生了,还有不到一年……”星霜弱弱道。
怎么办,外面那么多妖魔鬼怪仙对月华虎视眈眈,他回不去天庭,呆在她身边又抑郁得险些滑胎……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做才能保护月华?才能让月华过得舒心快乐?
皎阳想敲开这蠢物的脑袋看看里面的脑仁到底有没有芝麻大,她忍着气,循循善诱:“是啊,他如此强大,却被你打昏抢走,你道为何?”
你保护!皎阳在心中对小嫂子怒吼,冷酷道:“抱歉,本仙尊正在历劫,自顾不暇,无能为力。”
阿络浑不在意,自顾自说道:“仙君有所不知,阿络凝聚成魂后曾有幸一睹仙君与仙尊画像,惊为天人,便斗胆化用了仙君的容颜,更对仙尊情根深种。如今一睹仙君真容,实叫阿络自惭形秽。仙君与阿络,真乃云泥之别。阿络亦终于明白,为何仙尊对阿络不屑一顾。”阿络顿了顿
毕,一揖到地,行了大礼。
皎阳仙尊见点不透这顽石,便换了思路:“况且,月华仙君高冷倨傲,开罪过的仙魔妖不计其数,若魔尊不留他,天庭他又回不去,以他如今孱弱之躯,恐怕……”留白,给魔以想象空间。皎阳相信自己这“恐怕”之后的内容,会被魔尊脑补得十分血腥可怖。她在心中默默道:兄长对不住,用你名节换了你跟小嫂子继续相处的机会,相信兄长不会怪罪于我。
被魔尊如此惦念的月华仙君正躺在床上黯然神伤,门外奴仆来报:“仙君,络公子求见。”
阿络扶着腰前入了盆的胎腹,叉着腿,一步一步,小心的迈进来。魔力生成的胎盘坠在盆骨里,是以魔尊将他的仙胎植入后,便也养在盆骨中。他踱到月华仙君面前,施礼道:“阿络特来感激仙君救子之恩。”
“可是……可是……”束仙棘是什么?插了束仙棘所以当时月华看起来那么虚弱吗?星霜茫然无措,“他就是被我打昏抢走的呀!”
星霜脸色苍白,惶惶道:“那……那怎么办?他真的很想回去的!是我、是我硬要关着他!他腹内孩儿也是我、我强迫他怀上的!仙尊,求你跟天帝解释,月华无辜,都是我的错!让月华回去吧,他真的……真的不能再待在我那了,他……他思虑过重,他都见红了……”星霜说着便抑制不住抽泣起来,哭得好不伤心。
“所以这一年他回不去!回不去!”向来任性妄为的皎阳仙尊终于忍无可忍,“你就不能再留他一年吗!等他生了孩子再做打算,不行吗?!”兄长,妹妹尽力了,真的。小嫂子如此执拗,真与兄长天作之合。
曾经高冷淡定万事过耳不入心的月华仙君听到这个名字便心生怒意,又妒又恨。他撑着坐起身下了床,整了整衣襟,挺直腰杆,负手而立。虚弱苦痛的月华转眼便又成了长身玉立如天上月似云中仙的高冷仙君,即使身前坠着个令他低头便看不到脚的硕大胎腹,也依然风华无双。
嗯……皎阳眨眨眼,这小嫂子看起来对兄长挺情深意重的呀!两人之间莫非存了什么误会?许是络城地君那狡诈阴险的地沟鼠类从中挑拨。心中有了这番计较,皎阳扯起谎来便毫无顾忌:“魔尊请起,此事恕难从命。非是本仙尊薄情寡义,罔顾兄长安危。魔尊有所不知,兄长乃天帝之子,何等尊贵,如今体内却育了你这魔尊的孩儿,你叫本仙尊如何带兄长回天庭?且不说仙族容不容得下他腹内孩儿,单是他擅离画影山、与你躲在魔宫厮混百年这一事,就足够再插他几条束仙棘了。想必兄长重孕在身,是承不住那束仙棘的。”
月华仙君目光冷淡,并未看他,也未回话。
皎阳啧啧,看看看看,小嫂子明明对兄长情根深种呀!来,让聪慧善良美丽大方的仙尊她再加一把火:“魔尊说笑了,我兄长月华仙君是何等人物,魔尊前去打听一二便知。上至碧落九天下至黄泉幽冥,能强留我兄长、强迫我兄长之辈,恐怕尚不存在。你叫我如何跟天帝解释?”
皎阳嗤笑:“魔尊说我兄长当时身体虚弱?本仙尊虽下凡历劫但并非对天庭事毫无所知,我兄长虽身插十四条束仙棘,但仙力无损,怎会被魔尊轻易得手。”
魔尊被仙尊一巴掌打出府邸后,失魂落魄回了魔宫。
星霜心慌意乱:“他真的回不去天庭吗?他是天帝亲儿呀!若他被欺被辱,天帝便坐视不理吗?”
月华仙君淡声道:“请。”
星霜心乱如麻。她想了百种理由,单单想不到皎阳暗示的那个。非是她蠢笨至此,只因这数年来,她先被月华将尊严踩在脚下,斥她不配,又多次被月华辱骂驱赶,最后他还亲口说恨她、厌恶她,她令他作呕。是以,魔尊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那怎么抓也抓不住的月上仙,究竟为何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