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寒假我都泡在医院,美名其曰给祁奕打下手,其实就是专给他捣乱。
祁奕也不恼,我把文件翻得乱七八糟,他就重新拿出来整理好,我霸占了办公桌的大半,他就屈尊用个边角。
总之,医生或者护士有事来办公室找他的时候,嘴角总要抽搐几下,然后憋着一脸笑汇报工作,我乐的在后面看热闹。
有一次我误穿了他的白衣去门诊送个单子,结果回来的时候祁奕不在,我的白衣也不在,我正纳闷,就见他黑着脸推门进来,一脚踹上门,瞪了我半晌,最后也没拿我怎么样。
当天下午护士长悄悄告诉我,祁奕上午去参加了全院周会,上台讲话的时候穿着印着“S大医学院”的白衣不自知,被院长调侃是祁教授偷了哪位学生的校服跑出来了。
我不厚道地大笑,甚至有些惋惜没有看到当时祁奕Jing彩的表情。
护士长抓着我的手感叹:“小实啊,你真是福星。自从你来了,祁主任再也没有跟我们发过脾气,连遇上医闹,祁主任都特别有耐心。”
我深有同感:“他最近确实脾气好了不少。”
“你快别走了,下学期不是要见习吗,开学了就直接过来。”
回家的路上,祁奕握着方向盘问我:“护士长说你在科室帮了不少忙,问我下学期你见习的时候能不能来。”
我以为护士长只是客气话,没想到她真的去找了祁奕。
我当然愿意。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在祁奕办公室长住下了。
开学前一天晚上,祁奕下班早,买了一堆菜要亲自下厨。
我问他今天是什么大日子。
他举着洗好的芹菜,想了想,说:“庆祝你开学吧。”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进了厨房,帮他打下手。
十分钟后,祁奕捡起地上被我摔碎的鸡蛋,面无表情把我赶出厨房。
“别来捣乱,自己玩去。”
我倚在厨房门框看他炒菜,他穿着居家服,背挺地笔直,袖子卷起,露出两条匀称纤细的手臂,手腕的凸起随着他翻炒的动作,莫名地都性感起来。
香味和雾气弥漫,神明站在烟火人间。
我走近,从后面抱紧他,脚微微踮起,下巴就垫在了他的肩上:“好香。”
“你是不是被我养傻了,除了吃什么都不会?”
我笑:“好像是。”
祁奕拿筷子夹起一个rou块,略一回头,径直送到我嘴边:“尝尝,小心烫。”
我咬了一口,鲜香滑嫩:“好吃!”
祁奕把我咬剩的半块吃了,点点头:“差不多可以出锅了。”
祁奕的脸贴着我的,我侧脸在他脸上亲了亲,小心问:“祁教授还怕吗?”
祁奕当场愣住,火都忘了关。
“你那天没睡着,是吗?”祁奕竟然有些局促。
我点头,伸手越过他关了火。
他轻咳了一声,问:“……那些晚上,是不是很难受?”
我几乎瞬间就知道他在问什么。
“是,哭的时候不敢发出声音,又难受又要小心翼翼。捂着鼻子有时候气都喘不过来,还要慢慢地顺,不敢让你听见。”
祁奕没有问我为什么要这样,他都知道,却从来不挑破,只是自己和自己斗争。
“祁实,累吗?”
“累。”我实话实说。
“我是谁?”
我看着他,坚定地说:“哥哥。”
祁奕深吸一口气:“傻子。”
“你才是,为什么从来不说?”
“祁实……我现在答应你,来得及吗?”
我原地怔愣了一秒,扑上去吻住了他:“来得及。”
他趁着喘息的间隙,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不怕了。祁教授现在,刀枪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