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落欢品读他的表情,顿一顿又问:你选择等我上了大学才和我父亲摊牌,是不想影响我的学习?
付子时听到脚步声,一开始以为是江毅,看到门后出现他阿欢,明明眼中一瞬发光,很快却又归于平静。
我,不是爱。
那你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而她只带着一身火上三楼,却没在三楼看到付子时,就下二楼。
我以为你回去照看冯铭了。他看到她的发抖,就将手枪放进柜子里,扯扯嘴角说道。
是我的设计和蛊惑,是我对你的逼迫和驯服。
万分之一几率,我相信冯铭一定会醒,你和他都还很年轻,你们还有悠长的人生,你们一定可以很幸福。
付子时回视她一会,回道:阿欢,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
付子时这次是毫不犹豫肯定的答案,会。如果当年你不肯签那份协议,我会立即起诉她。
付子时知道自己已经达到目的,又宽慰地笑:阿欢,不要担心,很快我就会给你和冯铭一个交代。
付子时一时有点疑惑,收起笑观察她的表情,看到她双眸中恨意明明淡了许多,几乎被一瞬击中心底柔软,有些叫侥幸的东西似要死灰复燃,却又想到什么,自嘲一笑,回道;我没有那么好心,主要还是因为我没做好夺取沧海的部署。
你刚刚的意思是要赎罪?华落欢走进去问他。
华落欢被他逼得气喘吁吁,过一会缓缓道:前几天有人告诉我,周卓
华落欢回视他良久,然后说:好。
确实和我有关。你父亲收到周卓士的恐吓,我知道了就趁机说你离开海城不安全,你父亲便采纳了我的建议。相不相信?他苦笑。
其实你我都知道不会有如果,你有喜欢的青梅竹马,怎会给我机会,我的年纪可以当你叔叔。他再次自嘲一笑。
接着转身下楼离开。
你怎么可能爱我。
你爱的那个人,
你不爱我,阿欢。
华落欢控制不住地有点呼吸急促,死死看着他。
但还来得及,阿欢。他重新归于宽慰的笑。
她以前很少下二楼,现在像有指引般,她一下就找到那间里间,然后推开门,看到他面无表情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手上拿着一把枪重复退膛进膛,忍不住微微一抖,脸色一变。
你爱的本来就是冯铭,从始至终。
你和冯铭都说得没错,从最开始我逼你签下协议开始,我就注定永远都是一个强奸犯。
付子时见她没说话,就又扯扯嘴角,还有问题吗?无异于逐客令。
原来你不爱我。他低首喃喃,似自言自语。
再缓一下,他下二楼进了一个里间,拿出一把枪认真擦拭。
华落欢死死看着他再问:如果不是我能治愈你,你真的会将我妈妈送进监狱?
阿欢,你对我,不是爱。他又重复一次。
当年你问过我要不要给你一个机会,是不是如果当时我答应了你,你就不会报复我父亲?
她眼冒寒光,一字一顿地续道:不原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在我这里,我受到的所有伤害,就是你造成的,你就是原罪,你就是我的伤痛之源,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不管你怎么弥补偿还,都不是你能豁免的理由,你就是该受到惩罚,你就是该死。
你和我不共戴天,有深仇大恨,你不会爱我。
当年我不能出国留学是你设计?她问。
付子时点头。
所以,阿欢,绝对不要向病态屈服,你值得真正光亮的人生和幸福。
华落欢攥紧粉拳看着他不说话,在他看来是她在考量该不该让他多活一天。
听到车声时,付子时还是保持她离开时那个姿势,只是他终于闭上眼去,眼角一滴泪,即使做好所有心理准备,对这个最后的告别,他也措手不及。
那是你本来想要的,真正想要的人生和幸福。
英姨和江毅见她去而复返,一个开心,一个皱眉。
华落欢在司机开出一段路以后突然浑身发颤,急忙叫停,推开车门下车往回走。
华落欢冷笑打断他: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原谅你?我当然不会原谅你,如果连我自己都原谅你,如果连我自己都不愿为自己讨回公道,那这世界上谁还能帮我?
是冯铭。他再次苦笑。
他下意识想抚她的脸,才刚抬起就收回手。
你也早就告诉过我,是我太自以为是,太迟钝,太自私。
付子时对上她的目光,那对美眸已经恢复神彩,晶亮无比,却透着比刚刚更重的怨恨,他扯不出宽慰的笑,只能尽量平静道:阿欢,请你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先处理周卓士。
你要的是纯粹的爱,所以你永远不可能爱我,最多是斯德哥尔摩症,是病态。
华落欢完全冷静下来,看着他突然笑道:这是你的另一个攻心计?是希望我能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