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点他的牌子。偏偏他还不老实,总爱惹是生非,经常要桑嬷嬷亲自出面替他收拾烂摊子。
这桩生意像一场及时雨,桑嬷嬷巴不得赶紧甩了这个麻烦Jing。
临行前一天,云雀敲开柳莺的房门,红着眼睛道:“姐姐,王家明早来接我。我无亲无故的,只想走之前再见你一面。”
柳莺的眼睛也有点红,她道:“到那边照顾好自己,别随便给人欺负了,知道么?”
云雀点点头,过了半晌,他吸吸鼻子道:“我好舍不得你。”
柳莺闻言背过身子,抹了抹眼角。
云雀拉住她的衣袖,道:“要不我不走了。我去跟桑嬷嬷说,让她换成别人嫁过去。”
“说什么胡话!”柳莺斥责道,“这是好事,你该珍惜才是。”
云雀不解道:“这怎么会是好事?”
“傻瓜,你也不仔细想想,”柳莺转回身,放慢语速道:“娶你的虽然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但好歹是正经的大户人家。你嫁过去,吃穿不愁,还有基本的自由,能过正常人该有的生活,当然比困在这乌烟瘴气的院子里强。”
云雀没懂她的意思。
他不稀罕什么自由,他只知道从今以后,很难再遇到像柳莺一样待他好的人了。
想到这里,眼眶一热,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个不停。
“别哭,”柳莺拿帕子擦他的脸,恢复平常的语气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不在你身边,以后怎么哭着喊痛都没用,你只能靠你自己。”
云雀抽噎着点头。
柳莺轻叹口气,道:“不早了,回去睡罢,不然明早起不来了。”
云雀一向听她话,闻言垂下脑袋,肩膀一耸一耸的回自己屋里去了。
第二天上午,宜春院门口好不热闹,锣鼓鞭炮震天响,街边的百姓纷纷探头观望。
桑嬷嬷亲自出来,送云雀踏上王家的红轿子,两眼笑得缝儿都看不见,平生第一次对云雀露出亲切和蔼的笑容。
云雀心不在焉,没注意她态度的转变。
轿夫不知何时抬起了轿子,颠簸摇晃中,云雀忽然希望再看一眼柳莺姐姐。
再看一眼,一眼就好。
云雀掀开帘子,望见宜春院门前站满了人,大多都是看热闹的老百姓,没有柳莺的身影。
他收回视线,还没来得及失落,余光就瞥见门口突然跑出来一人。
云雀眼睛一亮,挥着胳膊大声喊道:“姐姐,姐姐!我在这儿!”
柳莺气喘吁吁地追上轿子,不顾桑嬷嬷的阻拦,拼尽全力扔给他一个荷包。
荷包又鼓又圆,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外面则绣着三两只小巧的喜鹊。针线Jing巧密致,栩栩如生绣出鸟儿的娇憨神态。
这出自柳莺之手。云雀攥紧荷包,从轿子里探出脑袋,定定地望住柳莺越来越小的身影,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姐姐……”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柳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