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的朋友居然爱上了你们同仇敌忾的敌人。一捧火倏忽从他胸膛窜起,雁思归几经忍耐才没叫面染冰霜:“介意。”雁思归按住他,看到沈铎半眯起了眸子,他干脆直白道:“你明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他向来和你不对付,你又对他做了那样的事,他当然不愿见你。”
沈铎踱步到雁思归对面,深邃的眼眸吐露出几分危险的讯息,他今晚本来就是压着火过来的。不查不知道,雁思归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玩的一手偷梁换柱,在药店里就把胃药换成了避孕药。在他查不到的地方,他又鬼鬼祟祟动了多少手脚?还以为终于乖顺了,没想到还是阳奉阴违,狡猾得很。现在更是,看穿了他打什么主意,干脆就不留情面地拆台了?
沈铎还待要动怒,雁思归已然开口:“你自己找不痛快我不管,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其中,我是最危险的那条。”雁思归一把薅过他的领带带向自己,“这我就不能不管了。”
沈铎被他一拽,愣怔一瞬,雁思归的味道更清晰浓郁地涌入他的鼻尖,拽着他的领带仿佛拽着一条项圈,一双清清亮亮的猫眼近在咫尺抬眼看着他,那势在必得的样子好像在说:你已经被我逮捕了,哪儿都不许去。
那种行走在悬崖边缘的迷人又危险的感觉再度向沈铎袭来,让他刺激到兴奋到战栗,一身的血液与荷尔蒙汩汩沸腾起来。雁思归从来都是野性的肉食动物,从来也不会甘心屈服于谁的爪牙之下,他们之间的角逐,或许会一直是这样兽与兽、猎手与猎手不眠不休的较量。“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就不是耍心眼儿了?”沈铎捏捏他的耳垂,“狡猾。”
雁思归松开他,“彼此彼此。”说罢,绕过沈铎独自去了包厢,发尾像是猫尾一样,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又骄傲的弧度,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主人的志在必得。
沈铎盯着那抹弧度,咬了咬发痒的牙根。可爱又可恨,可恨又可爱。
雁思归回到包厢用手机偷偷扫码结了账,加上胡世楠给他发了个8888的红包补做他女儿的满月红包,借口带阿雁上厕所提前偷偷离开了。一出门,沈铎的车果然在等着他们,雁思归刚想带着人上车,沈铎摇下车窗来:“后面还有辆车,叫人先把她送回去。”
“交给我们吧,雁先生。”一位日常照顾阿雁的女护工已然站在他身侧,直接将人领走了。雁思归只好面无表情地钻进车厢。
“不问问去哪儿?”沈铎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把玩着雁思归的手。
雁思归微微偏过头,美人含羞似的看着他慢慢垂下眼帘,“都听你的”,沈铎愣怔一瞬,陡然被他这样风情万种的样子撩拨得起火又酥麻,就在他心中不快刚有所消散的时候,雁思归又抬起眼帘来,勾唇时是一抹恶作剧得逞的得色与讥诮:“——你想让我这么说么?”
沈铎还待要恼,却忽然改了主意,故意伸手点在他鼻尖,酸道:“调皮。”
这回换雁思归愣住了,随即一阵恶寒,沈铎唇角勾着恶劣又开怀的笑容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头顶:“雁雁怎么样都很可爱,你的一切全都是为我量身定制的”,沈铎捏了捏他肉肉的耳垂,“这次是真心的。”
雁思归沉默,他这次的恶寒,同样也是真心的。
沈铎带着他在一栋他没来过的豪宅停下,拉着人下车步行进去。甫一进门,雁思归就听到了潺潺的水声,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整个庭院都建在浅浅的水面上,地面皆是透明的玻璃,踩上去仿佛一脚踩进了湖里,清澈见底,各色游鱼摆尾,参差不齐的几株碗荷从玻璃孔里冒出来随着微风轻轻招摇,水面下是一层泛着幽幽荧光的五彩石,自然而然地将夜色中的庭院点亮,笼罩进一片如梦似幻的光色里。
沈铎牵着雁思归的手在其间穿行,这整片朦胧迷离的光影仿佛是有意识一般吹拂在雁思归身上,争先恐后地将光怪陆离的美丽献给他,只求得他一次回眸时的垂怜。沈铎不由屏住了呼吸,握紧了身边人的手,他走在雁思归身边,突然就觉得自己是肉体凡胎,而雁思归缥缈得犹如云中彩月,不染纤尘,稍有不慎,他就会化为一缕轻烟薄雾,拂尘而去。雁思归任沈铎领着他进了那栋古色古香的建筑,连整个一层客厅地面都绕了一圈小沟渠,像是流淌了一条小溪河,锦鲤欢快地绕着客厅游弋,静中有动,顿添生机。沈铎领着他在客厅中间的木方桌席地坐下,脚下亦是游鱼。
“喜欢么?”沈铎看着难得面有惊叹之色的雁思归,“我特地找人设计的,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喜欢游泳,你母亲也总是在说‘编草席’,所以我猜,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应该有一条河,长满水草的河。但是——我觉得这样的河你应该也会喜欢。”
雁思归指尖隔着透明的玻璃在小鱼身上轻点两下,没有说话,倏地直起上身勾住沈铎的后颈第一次主动吻了上去。沈铎一怔,心跳如擂,巨大的喜悦骤然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动情忘我地回应起他来,马上夺回了主导权,激动地汲取、吮吸、啃咬、舔舐、追逐、探索雁思归的一切,他一次比一次深刻地认识到,他有多爱雁思归,爱到只要他一个眼神,一句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