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温柔,我知道。
但知道不代表不会怨怼,我好恨,恨伤害我侮辱我的那些人,恨那些默许事情发生袖手旁观的人,更狠抛弃我的父母…不,他们不配被我叫这两个字,他们是社会的渣滓,他们不配做人。
既然没有能力,为什么要生育?就为了一时的欢愉?管住自己,或者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那么难吗?
我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乐观,我犯不着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我要好好活着,我还想看到这些恶人的结局。
我出逃了七次,六次被保安拦下,最后一次我已经逃了出来,在街边拦车,求司机带我走,他答应了,可是却往福利院开。
我放弃了逃跑,只有被大人领走,才是我唯一的出路。楚酔居然没有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于是我努力讨好那些来福利院的大人,我是这样虔诚的盼望会有一个人对我施以援手,许多家庭明明开始很喜欢我,在得知我不能说话就避而远之,我就像个被挑剩的残次品,只能被困在这方天地中默默腐烂。
身边的小孩陆陆续续被带走,渐渐只剩下我一个人。
天无绝人之路,我被看中了。
这对夫妇多年要不到孩子,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他们不嫌弃我的失语,承诺会对我好,我被带回了家。临走前,楚酔对这家人说了我许多好话,把我恶寒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论虚伪,楚酔当属天下第一人。
只是,我坐在车上回头看最后一眼时,他对我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我太雀跃了,于是忽视了这种不安,我再也不要回到这里,我要揭发楚酔!
一年后,我明白了那个笑容的含义,因为我被“退”回来了。
开始他们对我很好,不是没告诉过他们福利院的事,我一字字写下来,有些不会写就用拼音代替。没有人相信。他们带我去鉴定,楚酔从来不做到最后一步,自然什么也检查不出来。我想:算了,横竖不会再回去,就当过去是场噩梦,把梦忘记,还要开始新生活。
我早已把他们自己的亲生父母看,我私下练过很多次爸爸妈妈,想有一天说出来让他们开心。
就在我要开口的前一秒,他们打断我,告诉我,妈妈怀孕了。
我幻想我会有弟弟妹妹,然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结果不是那么一回事,一切都变了。
母亲渐渐神经质,一点小事都会挑我毛病,父亲护着母亲,说孕妇最大要我多多忍耐,忍字心头一把刀,我吞了。这还只是开始。
他们开始打我,从用筷子到皮带,能随手抓住的东西都能成为他们的武器。说不定等母亲生产就好了,我捧着新鲜的伤口安慰自己。
那是一个平凡到不行的星期二,父亲破天荒的冲了杯牛nai给我,让我喝了好好睡一觉,我高兴极了,自从弟弟出生,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先拣着给他用,更遑论牛nai这种奢侈品。我不疑有他,喝的一滴都不剩。
睁开眼,一切回到原点。
我真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