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春去秋来,送往迎来,季繁星在府中安然过了半个年头,季家的人大多都知晓他待嫁这荒唐事,但仍抱着季如月会在祈垆醒之前归来二人回归旧位的心思。
这时唐莹已经嫁进祈府,便毫不隐瞒地从嫁妆中取了一味昂贵的药来为祈垆治病。
“并非儿媳不愿拿出这药,只是这药来得邪气,需要用三钱的活人血rou送服。”唐莹见祈夫人的脸上变了,不慌不忙解释道,她的目光从季繁星的面上一扫而过,“一株药需熬三次,三次方可解,这血rou必须取一人的,这算最后的法子了。”
这药自然不需要取人血rou,也没这样的疗效,唐莹只是危言耸听罢了,她嫁给祈寒这样的纨绔子弟自然不服,一想到源头是谁,自然要她付出代价。若是先前没嫁入祈府,她还能全心全意为祈垆治病,现在嫁进来了,若是祈垆真的好了。这偌大的家产日后和她有什么关系?
季繁星一眼便望清了唐莹的盘算,他对祈夫人道:“便取我的血rou吧。”祈夫人要摇头拒绝道,“这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只是血rou而已,出些银子便可买来,伤你的身子着实不行。”
“愿意出卖血rou的,多是贫苦人家,便是药效上差上些许怕是熬不住这药性。”唐莹道,“如若寻常血rou可以,儿媳早些日子便拿出了,只是这药需要三洁之人方可,洁身、洁神、洁气。”
“那便取我的吧。”季繁星道,他知道唐莹什么心思,但也正中下怀,若这药无用,她便可从自己不净说起,但若是入祈垆口的并非自己的,他也不愿。
祈夫人劝说无用后,便只好依着季繁星的话做了,心中却忍不住感激,这门亲事请了算卦合了,说是天赐良缘。果真是天赐良缘。虽然门第不高,但性情温婉果断,处理家事井井有条。她叹了一口气,望向季繁星的目光中满是怜惜。
本就是临界百分之五十的中毒点了,转眼便要醒来,祈垆已经浑浑噩噩有些意识,今日的药一入口,他便觉得不对。
这药的味道奇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腥味,他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一眼便望见了正给他喂药的季繁星。
“夫君····”季繁星一怔,眸中划过几分呆滞,这份呆滞一扫而空变成狂喜,“快,快禀告娘,夫君醒了。”
他握住药的手仍然稳,但眼泪一下子便盈眶了往下不住地掉,“夫君再喝些。”“这是什么?”祈垆望着他的脸疑惑道,“你是谁?”
“我···我是季繁··如月。”季繁星道,他垂下眼帘不去看祈垆,一字一句将事情解释清楚,“那日你为唐大小姐喝了药,已经昏迷半年有余了,娘求了道士,说是冲喜有用,我便嫁了进来。”
祈垆的目光从他面上一过,应了一声。
祈夫人到的很快,奔到床前便一句我的儿啊抱头痛哭起来。
府中欢欢快快地闹了一场,祈夫人祈老爷定了好几折戏到府里面看,又排了好几天的流水宴这才罢休。
到了晚间,季繁星和祈垆二人规规矩矩地和衣而睡。季繁星觉得委屈,他睡在男人身边,想起梦中的欢愉,便觉得被冷淡了。他望着男人的脸,只能委委屈屈地抱着胳膊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