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没告诉二舅父,他摊开手:“那现在你知道了。”
陆浩的喜欢带着年轻人的坦率直白。
钟晏恍惚想,也许,他也可以画一幅阿姀的画挂在墙上,阿姀离开六年了,他也是时候面对了。
钟晏不免觉得陆浩和自己有些相似,他他看陆浩弯腰小心地把画收好,安抚道:“你也别太想他,反正你在皆丰也待不了多久。”
“我没有很想!”
钟晏看了看那一箱画,无语了,为啥还突然傲娇了。
他见刚才还从容稳重的自家“外甥”瞬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慌了神,忍不住道:“这又不是啥丢人的事。”
陆浩把画箱放好,低声道:“我没必要想他。”
他又不寂寞。他有军医司的事务,新交到许多的朋友,他还肩负着照顾镇北军的任务。他也不需要依靠洊至,有什么事他自己就能做好。
他没道理多想洊至。
钟晏看着陆浩的侧脸,从袖口里掏出一小袋油纸包好的桂花糖,递给陆浩。
他家小风小扬哭的时候给把糖就好了,哄陆浩应该是一个道理吧。
陆浩:……
陆浩不知问了阿山多少遍有没有来信,在阿山快要被烦死的时候,贺渊的回信终于到了,此时已经距陆浩到达皆丰城已经近两个月了。
贺渊的信不长,陆浩一字一字慢慢看过,眉头渐渐皱起。
澜北城吗?
他不意外洊至去了,只是心里的忧虑却怎么也散不去。
该死,他本应和洊至一起的。
还有墨湘姐,陆浩不知怎么有点烦闷。洊至遇到墨湘姐应当聊得很开心吧。
他把那信合上,攥在手里,奇怪的心烦感却还是挥之不去。
陆浩抬起头,墙上画中的青年笑得无辜,陆浩喃喃道:“你就非要告诉我不成?”
他心烦意乱,丝毫没有想起来自己以前也暗恋张墨湘。
陆浩索性出门转了一圈,刚巧碰到龙凤胎,陆浩忍不住捏他们的脸发泄。钟晏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下留情啊!”
陆浩站起身,把龙凤胎还给乳母。
钟晏打量了他一眼:“你心情不好。”
这人与其说是有什么神异之处,不如说就是单纯的感觉灵敏吧,陆浩没否认:“是啊。”
“你回来的时候拿了那燕王世子的信,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他有一个初恋,也不能说是初恋吧,就是情窦初开朦朦胧胧的那种感觉。”
钟晏忍不住插话:“他们死灰复燃了?”
“这倒没有,应该就是说了几句话吧。”
钟晏有点无语:“好吧,反正你不爽了。”
“嗯。”
年轻人真是麻烦,钟晏摇摇头:“这还不简单,你回信的时候撒娇让他别理初恋了不就行了。”
陆浩迟疑片刻,扭过脸:“做不到。”
“死要面子活受罪啊你,那简单点说什么我想你了暗示一下总行吧。”
“好吧。”陆浩立马回去写信了。
“洊至,
你在澜北城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大意。泾曲的瘟疫我有所听闻,我知道你想去,但你不许去泾曲那边,我会担心的。
我最近在军医司帮忙,不打仗的话军医的活其实也不多,我甚至还能抽空去帮士兵的亲人看诊。对了,我起了个假名叫贺浩,开始感觉怪怪的,听久了倒也不错。
春天到了,皆丰城也没那么冷了。突尼人和汉人姑且在互相适应,应该再不会打了。
对了,澜北城的钟家竟然是我母亲的家,都没有人告诉我,我去拜访了,他们对我很好,我现在住在钟家。
当年母亲和父亲不顾钟家老太爷反对,私奔去盛安,母亲却早早去世了,我想,父亲的心结也许在此处。
钟老太爷那时甚至都给母亲定亲了,我们的故事还真的跟他们有一点相似。
二舅父是个道士,竟然看出了我的秘密,不过我的来历我没有告诉他。可惜他也没有解决的办法,不过我觉得我不变回去也没关系,我还要陪你呢。
二舅父是个有意思的好人,答应替我保守秘密。具体的信里不好细说,以后告诉你。
大哥说父亲准备去西征了,我不太放心他的旧伤,你抽空拜托太医院的太医再去看看吧。
很想你。”
陆浩拿着信读了一遍,痛苦地捂住脸,结果他只暗示、啊不明示了最后一句啊。
可要他怎么说啊,说你不许和墨湘姐说话吗?
烦死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