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菡担心周宜宁一个人在家里害怕,想要跟她一起睡一个晚上,易子菡的父母也同意了。
周宜宁却拒绝得利索,周家虽然只剩她一个人了,但是她如果害怕的话可以去找魏弋。而且刚才魏弋突然打电话来又什么都没说便挂了,她总觉得他怪怪的。
傍晚十点,周宜宁被易子菡的父母送回到家里。
家里没人,但是温淑怡给她留了一客厅的灯,很亮堂,她并不感觉到害怕。
她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往出门往隔壁魏家走。
魏家大栋的房子一盏灯都没亮,黑漆漆的房屋像是睡着了一般。
屋檐还在一下下地往下滴水。
她心里那诡异又空荡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她有魏家大门的密码。
大门被推开,客厅里有chaoshi的气息,路边冷灰色的灯光照入房内,她的影子被拉得又长又细。
她心一跳,伸手打开客厅里的灯。
很干净,除了地上的那几滩水渍,似乎没有东西能够证明魏弋已经回来了。
她往里面走,边走边喊魏弋的名字。
清脆又轻弱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回荡
魏弋。
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楼梯上也有大量的水渍,她开始发觉这应该不是鞋带进来的雨水。
她脚步加急,往楼上跑。
到魏弋房门口,她才慢慢地深吸了一大口气,偌大的房子很安静,只有她略沉重的喘气声。
她推开门,屋内寂静,窗帘没拉,月光将他们三人前段时间在玻璃上画的涂鸦照得很清楚。
冷白色的光线投射在魏弋微微隆起的被褥上
他在睡觉。
她猛地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借着月光去看他的脸。
光线很白,他的脸也被照得惨白。他额头上的刘海微shi,露出白洁的额头,浓眉紧蹙,但眼皮闭得紧紧,一点都没有要醒来的征兆。
他睡得很不安稳。
周宜宁看着他的脸,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了碰他的脸,感受到指尖的温度后,她的心猛地一震
太烫了。
虽然她当人只当了还没两年,但是她也知道人会发烧会生病。周瑞轩前段时间感冒发烧,全家人都陪着他鸡飞狗跳。她记得周瑞轩难受得一直哭,哭声却不似往常洪亮,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不安稳地睡去。她还记得,温淑怡和周永承当时十分紧张,仿佛他生了什么大病。
温淑怡不停地念经烧香,周永承也在踱来踱去得烦躁不安。
于是她便知道了,发烧很严重。
小朋友发烧更是麻烦。
她开始慌乱,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绞着一团乱麻。
她撩开他的头发去摸他的额头,很烫,也烫到她的心里去了。
魏弋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她慌乱的脸,他看着她没说话。
魏弋平时尖锐的眼神此刻有些许的涣散,虽然柔和了不少,但是明显是意识不够清醒的模样。
周宜宁急得快哭出来了,她的声音在颤抖,魏弋你生病了。
魏弋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周宜宁的手腕被温热包裹住。
好玩吗?魏弋盯着她没头没脑地问。
什么?周宜宁大脑宕机没反应过来。
生日派对好玩吗?魏弋慢慢地问,每个字都轻飘飘地像是踩在云上。
周宜宁眼眶一红。
想起刚才他给她打电话可能是要向她求救呢,她还傻乎乎地跟他说自己玩得很开心,他在家里难受得快要死掉,她还在生日派对上吃蛋糕玩游戏。
愧疚和后悔像突如袭来的浪chao将她包围,shi热黏腻的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魏弋问:哭什么?不好玩吗?
他的语气带着真实的疑惑,柔软又轻和。不是在Yin阳怪气,而是真的在提问。
他烧得有些糊涂了。
对不起周宜宁哽咽。
你不是说好玩吗?我刚才在想魏弋突然顿住,嘴角竟微微往上扯了扯,我要是跟爷爷说,他也会给我办一个的。眼神空洞又飘渺,但似乎真的在憧憬期待。
周宜宁愣了,呼吸都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