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零年直皖战争爆发,以段祺瑞为首的皖系军阀战败,北平城内有些手段的早在战争爆发前就收拾行囊逃之夭夭,唯有像楚家这般扎根久了的留在城内。
正是七八月份艳阳高照的天儿,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楚家内堂高高的牌匾上,那遒劲的四个大字题着两袖清风,出自当家人的手笔。
堂屋内熙熙攘攘不少人,一齐拥在那主位的妇人前,妇人身着滚了金边的旗袍遮住了小腿,细腰处绣着几簇牡丹,狭长的丹凤眼透着几分Jing明道:顾副官,不知今日造访,有何贵干?
楚夫人,楚家自旧朝在时,便是这京城内的龙头握着这商权,您是个Jing明的主儿,如今这段祺瑞下台了,您不会看不清时局吧?那年轻男子身长玉立,腰间别一把抢,说话时刻意压了压帽沿。
妇人掩面笑了声,不过须臾便又恢复了清冷Jing明的模样,摆了摆手,宣竹,去催催二小姐,船快开了,怎的东西还未收拾好?
而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堂下还站了个人似的,眸间划过一抹狠戾,小小副官说话竟如此放肆?你既知道我楚家自清朝在时便揽了这商权,屹立不倒到了如今,别说你顾沈余,即使吴佩孚在这堂下也是要客客气气给我几分面子的,岂轮得到尔等小辈指指点点?妇人被搀扶着起身,如玉一般的脚裸随走动间现于旗袍下,脖颈间的翡翠项链发出清脆的响声?
楚夫人,这大清早已亡了!爱新觉罗氏也已经亡了!如今这北平已经是直系说了算,您还当您是风光无限的格格呢?顾沈余反唇讥讽,走近了几步,拔出腰间的枪上了膛,妇人后退几步,唇色惨白一片。
虽说是当家主母,却也是从未见过这手枪炮弹类的玩意,再如何佯装到底都是怕的。
顾沈余抬手对那雕花桌上的花瓶便是一枪,屋内的丫鬟婆子皆是花容失色的一震,有几个胆小的更是哭出了声。
顾沈余吹了吹并不存在的销烟,嗤笑一声观察着妇人的面色,道,夫人,忘了告诉你了,这开往巴黎的轮船早已开船了呢,二小姐怕是出不了这北平了。
听到这话,妇人顿时脚下不稳,眼眶微红,被丫鬟扶着打着颤音问你们究竟要如何?
顾沈余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耐着性子走到主位上坐下,翘起二郎腿道楚家这商权
话还没说完,便被妇人打断,她拔高了音量,顾不上什么规矩,不可能!你们这是强迫!我要见吴佩孚!他不能这样背信弃义!
顾沈余像是早料到妇人不会乖乖听话,将子弹再次上了膛,屋内的人无不睁大了眼睛,露出一脸惊恐的模样。
顾沈余没在动作,只是冷硬的开口,人人都说这北平城的第一名媛当属这楚二小姐,人若桃花,又是流过洋的世家小姐,明日在六国饭店宴请众宾,庆贺司令入关,望楚二小姐赏脸。
他冷哼一声如若楚二小姐不赏光的话他扬起手枪,子弹砰的一声穿透了妇人脚边的碎屑,与那白嫩的脚裸差之分毫。
顾沈余前脚刚带人离开,妇人后脚就脱力的跌坐在地上,连带着丫鬟也怕的眸光呆滞,眼眶猩红。
一屋子丫鬟婆子迎了上去,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出口,妇人脚裸红肿,许久像是反应过来般嘶了一声,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问,二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