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君清山上一如往常,百年积雪不化,在这千万年的寂寥当中却是从耳膜当中传来了腊梅花落地的轻微声响。
沈山岚内心好像被砸中了什么一样,被阳光淬炼过的脸庞上浮现出羞恼的神色,他骂道:“你们在说什么混账话。”
“师兄,我们虽一人不敌你,但若是...”
言尽于此,但沈山岚知道,郑驹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他们执意想要cao他,凭借着众人之力也不是不能制服他,可他现在...沈山岚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空空如也的丹田没有丝毫的灵气,只怕不需要他们合起伙来,自己就得败下来了。
沈山岚往人群背后的白霁月瞥了一眼,白霁月柔顺的发丝被银铁发冠高高束起,Jing致的眉毛如秋日之上弦月,可能是碰巧,沈山岚好像和白霁月的眼神撞了一个满怀。
但很快,白霁月便在人群中垂下了头。
沈山岚狠狠攥紧了手,手掌心的汗黏糊糊的,无措的感觉让生山岚好像回到了那年父母的身死的夜晚,个中的细节他并不记得了,只是冷夜的风灌进了家里的木屋里,烛火在风中摇曳,烛影挂在泥糊的墙上如同鬼魅招摇过市。
他瑟缩在自己的小床上,记不清过了多久,没等到父母回来,只等到了一只温暖带茧的双手,问他,“你父母死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那你们来试试啊。”沈山岚拔出身后背负的春水长剑,剑刃闪着幽兰色的光芒,虽然剑刃未开,但锋利的剑光依旧让那些垂涎沈山岚身子的弟子们往后退了好几步。
“......”
沈山岚调用起自己经络里为数不多的灵气,灌注到春水剑里,用剑气在他与众人之间划出一道巨大的沟壑,寒风吹起沈山岚的发丝,他忍住喉头不断想要往外涌的鲜血,硬生生将他们吞回了肚子里。
他背身离去,笔直的脊梁骨如同松柏挺立,孤独却又有些寂寥。
“师兄的境界又上升了吗?”那一剑让众人的念头有了片刻的打消,眼里又重新回到了对沈山岚的歆羡当中,但很快就被害怕所遮挡,若是沈山岚...
“我去看看。”白霁月觉得不妙,沈山岚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怎么还会有那么强的灵力,他起身追上,“你们先别跟过来,万一师兄一气之下就。”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
君清山小山后门,沈山岚欲去找易昭华,一时打算把春水剑交还师父处理,二是打算...暂时离开君清山了,只是,
“呕,呕!”沈山岚扶着树干,吐出了鲜红的心头之血,他用手擦了擦嘴角的余血,却是苦笑了一声。
甚至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明明那么明显,“师兄。”
沈山岚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白霁月?你过来干什么?”
他有些后怕地往后退了几步,他现在可没有多余的力力气去对付白霁月。
“师兄把我的兔子弄坏了...”白霁月缓缓走近了沈山岚身边,沈山岚身体虚弱靠着身后的树干,原先才到他肩头的白霁月竟然可以笼着他了。
沈山岚看着白霁月从袖口掏出断了耳朵的和尾巴的木兔子挂饰,抽搐了一下嘴角,“不就一个兔子吗?”
白霁月闻言身形一怔,心口隐隐作痛,原来自己珍视的东西,在他眼里不过就是轻描淡写地一句话而已...白霁月掐着沈山岚的肩膀,手指都要掐进沈山岚的骨血里,“师兄...你怎么能。”
沈山岚不解,吃痛的叫了一声,“你他妈放开我。”
“不放。”
“白霁月,我还没和算上次山洞里的那笔账呢,你拿走我的修为,现在比我厉害了很是得意,是嘛?”
白霁月神情有些恍惚,连忙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放开我。”
“不放。”
白霁月更加固执的将沈山岚锁在自己怀里,身上隐隐散发出Yin暗之气,再抬眼,原本乌黑的眼珠子却像是沁了血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