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一条缝,宁檬驾着梁安把他拖到了床边。
还能动吗?能动自己上去,我抬不动你。
梁安摇了摇头,不是不能动,床单染了血不太好洗。
宁檬收拾完门外的芒果和血迹,从柜子里翻箱倒柜找出医药箱,除了跌打损伤治胃病的药,就只有纱布创可贴,连酒Jing都没有。
我家里没有酒Jing,我也不喝酒,我下楼去买?
梁安点了点头,艰难地出声:死不了。
一瓶酒,买了十分钟。梁安怀疑她去报警了。他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人为刀俎我为鱼rou,没有选择。
不过当宁檬跌跌撞撞跑回来,一手握着酒,一手握着纱布,跪在他身旁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的时候,梁安又觉得,吓成这样,应该想不到要报警吧。
剪刀,消毒。每一个字都在抖,疼的。这不是梁安第一次受伤,甚至不是最危险的一次,但是这次额外的疼。
哦,好宁檬拆了酒,就准备把剪子往瓶子里伸。
倒出来,别污染剩下的宁檬闻声僵在半空,最后抬头看天,深吸了口气。没有脑子是救不活人的。几口深呼吸之后,她拿来了碗,倒出一些酒,给剪刀消了毒。
给你的伤口消毒,然后剪刀夹出。。。子弹?剪刀要消毒,那就是要动伤口,刀伤是不用剪刀进去的。
梁安点点头。
宁檬直接往伤口上倒酒,疼的梁安一抽,抓住了她倒酒的左手,宁檬只得放下酒瓶回握了握他的手,忍一忍,先别动。
当剪刀往伤口里伸的时候,她止不住的抖。暗红色的伤口让她一阵一阵的眩晕,她根本夹不住子弹。
别怕,死不了。梁安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却盖不住眼里的柔和,还有信任。
宁檬突然就不抖了,她低下头继续夹子弹,你的命你说了算咯,诶我看你都是有枪的人了,应该也很有钱吧,你看我这救你一命舍了我半条命,你要不帮我付两个月按揭吧,博士生太穷了。。。还是盖不住的紧张,但是总归要好。
取出子弹,再次消毒,然后就是包扎。宁檬尽量问他是和否的问题,他有时点头有时摇头。
暖色的床头灯越过小玻璃桌上的书,照着地上的男人。然后怎么办?明天会有人来接你吗?
梁安点点头。
地址你发了?梁安摇摇头。她叹了口气,摸出梁安的手机,翻出通讯录,举到他面前,慢慢往下翻。梁安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手机,是她的胸,她没穿内衣。被汗shi透的T恤领口往下坠,一眼直接看穿。宁檬胸不是很大,但是往下垂着,看着就想捏上一把。
宁檬见他在走神,累了?你还是说个联系人吧,发完地址就可以睡了
梁冬青。
宁檬愣了一瞬,梁冬青的名字,在曼岛如雷贯耳,毕竟是黑帮老大。但是如雷贯耳归如雷贯耳,非法就是非法,黑帮通缉令从来只多不少。梁安间接承认了他是个罪犯。
宁檬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边输地址边说,下次不要让我知道你是坏人,不然我良心过不去可能只能举报你。
梁安笑笑,地址我发的。
宁檬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有仇家找到我,我会毫不犹豫的交代出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梁安这次是真的笑了,你做的很好。是真的很好,心静到能在曼岛每周花半天时间盯着一幅画看的人,果然给人惊喜。
宁檬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我做的很好。
半晌无话。
你睡会儿吧,地址我发过去了,不知道他们多久来接你。说着就要把手机还给梁安。
梁安点点头,没有接手机,闭上眼开始休息。宁檬却翻出了电脑,输了几个字进搜索框:枪伤怎么处理。
凌晨六点,天色开始泛白,梁安睁开了眼,他其实并没有睡。一整夜,他都握着枪。马鸿章他们找过来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死里逃生,还没有真的生,怎么敢睡?
宁檬的眼睛红得像个兔子,电脑屏幕白色的光打到她脸上,格外明显。她皱着眉,盯着屏幕,仿佛能从里面挖出金子。梁安突然觉得,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个画面又好像挺和谐。她说她是个博士生?那肯定读了很多书,但是读了这么多书,怎么一开始还是这么慌。她学什么的,难道和艺术有关?不像,气质不对。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惊得宁檬把电脑摔在了地上,她太紧张了。宁檬看向梁安,后者哑声道:开门吧。这暗号他知道。
从梁冬青进门到梁安被带走,没有人说过一句话。宁檬关上门就昏睡了过去,一觉到四点。醒来之后她点了个外卖,洗了个澡,拿出手机给华宽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