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开傅淮的身子,正准备接起母上大人的电话,那边已经自动挂断了。
等到这个电话再接起,已经到了晚上。
剧组的夜戏一向拍得晚,今天到了十点还没收工,傅淮耽误了好几场戏没拍,谈樱樱就在一旁陪着他。
中场休息时,陆女士的第二通电话正巧打进来。
还是个视频来电。
谈樱樱很快按下接听,将手机立在面前桌上:妈,这都十点多了,你怎么还没睡?
陆女士看了会她身后的背景,又看了会她:还在外面?
嗯,这场拍完就回了。
人家妈许久没见女儿,应该是嘘寒问暖涕泪交加,她这边倒好,陆女士目光来来回回半晌,忽然问:你怎么现在就穿起羽绒服了?
谈樱樱:?
这不是冷么。
现在穿羽绒服,你更冷的时候穿什么?
谈樱樱说,穿加厚羽绒服。
这下换对面沉默。
陆女士大概是觉得太久没见,这会儿骂人有点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于是忍下,又说:你上次不是说,等住址稳定了就发地址给我,让我给你送暖手宝去吗?
谈樱樱有个很喜欢的暖手绒猫爪,基本是走哪带哪,坏了就再买个一样的,总之她长情得很,这么多年了都是这个。
陆女士见她独自出来跟组拍戏,也想着探个班什么的,那会儿谈樱樱答应得利索:行,等我过去摸清形势,确定留在那儿之后就把地址发给您,您来看我的时候顺便把我暖手宝带着,我行李箱塞不下了。
彼时的陆女士问:不是可以快递吗?
谈樱樱答:就想让您送,显得暖手宝更有爱,让我更温暖。
但来了之后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她房间里多了个人,哪敢给陆女士发地址,生怕她妈哪天搞突击惊喜,结果一打开门看到她睡人家怀里,然后她年轻的生命就这么香消玉损。
再加上,完全把热水袋这回事忘光了。不需要了。
谈樱樱沉默了会,面对暖手宝的问题,回应说。
那个妈,其实这边不是太冷,真的。
陆女士锐利的目光一扫,不太冷你穿什么羽绒服?
恰在此时,对面又乘胜追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体寒的德行,就算开空调你的手脚也都是冰的,晚上睡觉怎么可能不需要?你又用不惯别的,说材料扎,睡不着。
说话间,最后一场戏拍完了,傅淮就坐在她右后方,很近的距离,但巧妙地没有入镜。
她心虚地面对屏幕,看了眼他的方向。
为什么不需要暖手宝了呢?
当然是男人身上足够暖和,每晚都抱着她睡觉,连带着她也暖了起来,晚上还得记着关空调,否则半夜会被他怀抱给热醒。
她绞紧脑汁地抓了抓嘴角,最后选择自暴自弃,咽咽口水说:妈,说来你可能不信。
谈樱樱坐姿端正,身体笔直,力求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
她目视前方:晚上我都穿羽绒服睡觉,真的特暖和,都快热死了。
电话在对面冒出谈樱樱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时被她及时挂断。
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幸好,母上大人应该是平复怒气去了,没给她打来第二通死亡电话。
说来也是奇怪,也不知道她那个总是一板一眼规矩端正的校长父亲,到底是怎么和这个一点就炸的炮仗母亲融洽共处的。
谈樱樱收起手机,起身,看到男人挑了挑眉:你晚上都穿羽绒服睡觉?
她不甘示弱,是啊,有什么问题?
往前走了两步,傅淮还站在原地,她气呼呼地回头喊他:羽绒服,还不走?
羽绒服在夜色里愣了下,旋即垂眸笑笑,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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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什么时候来给我当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