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一下子从父亲的腿上跳下来，凝着小脸看他，一本正经地问:“那你和姆父道歉了吗？他原谅你了吗？”
“等一下，鞋带开了。”路易斯突然停步，旁若无人地在他面前蹲下身体，灵活的手指在系带间穿梭，结出一个漂亮的结。
“对的，”亚兽点头道，“建造系的教学楼都搬到数学系旁边了，现在b栋楼只有一些操作课会过去上。”
:“姆父的鹿角为什么不一样长？”
“当然知道啊，”路易斯和他贴的很近，温热的唇瓣贴在他的耳后，低声说，“我第一次去找你，走的就是这条路。”
安瑟尔撇过头转移话题，“你也知道这也条路啊。”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上的院徽。
不要脸。
接待的学生带他们去了校长室，可爱的亚兽交待着今天的安排，仪态良好，偶尔磕巴的话语还是透出了他的紧张。
小亚兽微微垂下的兔耳朵又抬起，两眼放光地点点头。
路易斯的手心滚烫，唇角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安瑟尔也不在意路人打量的目光，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教学楼，目露怀念。
安瑟尔暗暗地叹了口气，身前的兽人抬起脸仰视他，艳丽的眉眼间满是宠溺，“不客气，走路要小心一点。”
这边的电梯离正门远，放学的时候才会人多，不是本院的人很少知道这条通道。
安瑟尔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谢谢你的招待，我以前也是建造系的，说起来还是你的学长。”
路易斯露揽着安瑟尔的肩，微笑着问:“一会儿要不要回去看看？”
没过几天就是校庆日，路易斯把孩子打包回皇宫，三人一起去了学校。
怀孕后期，路易斯经常这样帮他忙，安瑟尔已经很习惯了，但此刻他还是觉得自己要被无数道火热的目光烫死了。
安瑟尔咽下了到嘴边的话，他看了一眼路易斯，红发兽人的目光柔和缱绻，又带着几分自责。
路易斯颇有深意地看了安瑟尔一眼，走过去牵他的手，“走吧，回建造系的旧楼看看。”
两人并肩重游故地，晚春的阳光在重重叠叠的树叶间投下细碎的光斑，有成群结队的学生笑闹着路过，旁边的林道间不时传出鸟鸣。
此刻那位教官笑容满面地和阿瑞斯说着什么，一贯冷淡的兽人也是眼含笑意，频频点头。
路易斯低声说:“是爸爸坏，弄断了姆父的鹿角。”
这一家三口都会出席的小道消息早就传得满天飞了，于是安瑟尔走在两个兽人中间出现时，引起了车库片刻的静默。
发情期的兽人着急忙慌地服用了抑制药剂，亲自到教室门口找他，衣冠楚楚，目光
安瑟尔的右角折断过，新长出来的角要矮小一些。
安瑟尔看了一眼被人围住的阿瑞斯，跟着路易斯出了门。
“欸，路易斯……谢谢。”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安瑟尔一时恍惚，路易斯已经重新拉住他的手，带他走进了教学区。
灰色的校服在三人身上和谐得仿佛是量身定做的家庭装，皇太子张扬肆意，安瑟尔温和内敛，阿瑞斯上将浑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淡漠，明明是一样的衣服，却呈现截然不同的气质。
路易斯已经按上了三楼的电梯，彻底与外界隔绝，才低头看着他说:“终于发现我好看了？”
有了安瑟尔和他搭话，到贵宾室的十分钟也不算漫长了。
背上还留着自我惩罚的鞭痕，尽管这样的惩罚对当时的安瑟尔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阿瑞斯的教官是个身材不高的小老头，安瑟尔听说过他的严苛。
第一次？
走了一会儿，路易斯突然开口问:“听说建造系的b栋教学楼重建了是吗？”
大人之间安静了片刻，拉斐尔满脸天真地等着回答。
学校规定不能有车辆随意开动，所有宾客都需要走到接待室，校庆也不例外。
和路易斯如出一辙的眼睛落在安瑟尔的身上，拉斐尔也在等父亲的答案。温和的姆父把他拉倒身旁，笑着说:“爸爸已经道过歉了。”
路易斯来院里找他的情况并不多，他一般是直接给安瑟尔发信息让他过去，或者就在某个地方碰面。
但宝宝让他心里很暖，路易斯看了安瑟尔一眼，沉声说:“可有些伤害是无法挽回的，就像姆父的鹿角一样。以后宝宝长大了，可不能像父亲当年那样糟糕。”
三人去了接待室，见了校长，又跟自己的老师们打了招呼。
安瑟尔茫然地看着路易斯的侧颜，他不记得在校园里有过这样的事情，但为什么觉得路易斯抬头看他的场景如此熟悉呢。
寒暄了许久，庆典是下午开点，校长建议大家去逛逛翻新的校园。
“好啊。”安瑟尔目露怀念，“好多年没有回过学校了。”
拉斐尔连连点头，蛇形的尤里恩仰着小脑袋，贴了贴姆父的鹿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