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梦。
而现在,对于这件事,市政府的计划书上有了新的注解。
贫民窟。一个正在茁壮成长的贫民窟。一个塞满了没有稳定经济来源的穷人的贫民窟。一个虽然治安有些糟糕,但人口密集的贫民窟——对市政府来说,这就够了。
按照琳花的说法,“劳动力”才是贫民窟最有价值的东西——尽管对那些商人们来说很廉价——事实上,他们巴不得廉价。甚至,在不久的未来,他们完全有能力将贫民窟的“人”变得一钱不值。
更可怕的是,到那个时候,人们说不定还会满心欢喜地接受这种改变,接受这种看上去或许比朝不保夕、前路迷茫的日子要稍稍明朗一些的命运——外城区和内城区的阶级差别已经有目共睹,贫民窟人民的命运只会是成为更廉价的消耗品。
对于这些不确定但显得十分灰暗的未来,市长和海娅一直在奋力抗争着。
市长与三大国周旋,海娅则尝试着谋求更为平等的相处方式。
他们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相比之下,赛门的门会又做了些什幺?又能做什幺?
也许,变得强大也是一种实现平衡的方法,但赛门的门会在这种宏大的政治博弈中无异于茫茫大海上的一艘孤船。无论船再大,也抵挡不住扑面而来的巨浪。
从某种角度看,赛门的行为甚至可以看作是一种自娱自乐。
当然,琳花在讲述这些道理时,用了更加委婉的口吻。但她的话还是像利刃一般深深地扎进了赛门的心。
现在想来,也许大家——汉娜、欧涅、莫顿、甚至是鲁克——早就明白这点,他们只是以不同的生活方式在对待这种虎视眈眈避无可避的命运。
汉娜也许会是个不错的领袖,她尝试过,但失败了。
欧涅看上去只是在随波逐流,将自己的能力出售给最合适的人而已——这个也许跟她隐藏自己的性别有关。
莫顿看上去无所谓的样子,但他是海娅的忠实部下。
鲁克的方法更简单——屈从于欲望。
只有自己,还蜷缩在温柔乡与一呼百应的短暂眠梦中浑然不觉。
在听完琳花的“供述”后,赛门把琳花留在了地下室,自己躺在房顶上一个人呆了很久,想了很久。
这也是为什幺他现在顶着一副黑眼圈和形容枯槁的面色坐在部下们面前的原因。
看着部下们的眼神,赛门强打精神,进入正题。
“小可还没有回来吗?”赛门的声音软弱无力。
“可儿姐她,她昨晚回来了——来着。之后又走了——去找那个蓝发的小女孩了,主人。”小可的一个副手单膝跪下答道——看来,状态不佳的赛门反而给了她更大的压力。
“叫她立刻来见我!”
“是,是的,但是——”
“请你把所有能说的一次说完,我不想再问你有关小可的动向了!”小可已经屡次旷掉会议,赛门忍无可忍。
“是,可儿姐她可能又去城区了。”
“……知道了”赛门显得很沮丧,“去找她,去吧,找到之前不要回来见我。”
“是!”小可的三位属下立刻夺路而逃。
“……”看着低头不语的蜜儿的副手,赛门想不出该问些什幺,或是该拿这些人怎幺办。
她们中当然有人在协助蜜儿,但肯定不是全部——总不能把她们全抓住挨个拷问吧?
“鲁克,你很困吗?”看着哈欠连天的鲁克,赛门突然发现自己很羡慕他。
“困死了,妈的。”库鲁扭了扭脖子,“昨晚那两个妞也太劲了。我待会回去得好好喝上几杯。”
“……你身边还有多少人?”
“没几个了,都去找那个蓝发妞了。娘的,这些小丫头还真会躲,肯定是蜜儿在帮她。我说老大,再这幺找下去,我可不保证到时候弟兄们会对她们做什幺。”
“那也要你们找得到!”赛门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这个嘛,嘿嘿,我倒是有个妙招儿。”鲁克突然很猥琐地笑了笑。
“待会儿散会了再告诉我。”赛门很明智地意识到,鲁克的“妙招儿”一定不适合在现在这种场合说。
“欧涅呢?”望着欧涅,赛门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
“没发现。”理解到那个笑容中的不怀好意,欧涅的回答简短且没好气。
“嘿,大个子,你到底在折什幺?”赛门突然对站在欧涅身后的小弟手里的折纸起了兴趣。
“嗯?我还是不会啊,对不起。”发现众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大个子低下了头,显得很委屈。
“啊,没事的,没事。”看到欧涅刺向自己的锐利视线,赛门识趣地打住,赶忙安慰起这个脑筋有些不灵光的壮汉。
当这段插曲过后,赛门和欧涅对视了好一会儿——一段令人有些压抑的沉默——才回到正题。
“你不必去找了。”赛门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