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再不慶祝的話,你出生的時間就快要過去了。雖然爸爸媽媽都不在,但是我們就一起來吃蛋糕吧,我有向蛋糕店要到蠟燭和打火機喔。」賦詩笑咪咪地走向客廳的玻璃茶几。我把手上那一大盒東西放上桌子,拆開來以後,裡面果然是一個很大的蛋糕,還是緹拉米蘇,是我的最愛。賦詩將塑膠袋裡的蠟燭、打火機、紙盤、塑膠叉都倒了出來,細心地在蛋糕上頭插上「16」字樣的蠟燭,再拿起打火機點火。
「哥哥,讓我為你唱生日快樂歌吧!」賦詩對我微笑。我愣愣地點頭,賦詩於是開始唱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我替賦詩打著拍子,覺得眼眶熱熱的。從以前到現在,我都不太讓同學知道我的生日,因為我不想要別人給我禮物之後,我還要在對方的生日花一大筆錢回送。在這個小小的家裡,也一直只有賦詩會替我慶祝而已,要是沒有賦詩的出生,說不定我一生都會很孤單,但是每次賦詩生日,我都只能用我相當稀薄的錢包去買兩片蛋糕回來吃而已,這次賦詩卻買了一個大蛋糕回來給我,這究竟是他存了多久的錢才能買到的?
「祝你生日快樂!」賦詩唱完以後,對我說:「哥哥,許願吧?」
我對賦詩點點頭,開始許願:「我希望以後能考上好大學、我和賦詩都不會得H1N1,然後」最後一個願望不能說出來。我在心中默想:『神啊,請讓我永遠和賦詩在一起。我想永遠照顧賦詩,雖然我覺得我被賦詩照顧的機率比較大,但是我就是不想和賦詩分道揚鑣!沒有賦詩我真的會活不下去,請讓賦詩不要離開我、也讓我不要有離開賦詩的機會!』想完以後,我攬住和我一樣縮在茶几邊的賦詩,「賦詩,謝謝你。」
賦詩似乎對這感謝很意外,他起先睜大了眼,最後笑了開來,對我搖搖頭。
「賦詩,以後我考個附近的大學,你也考附近的高中,我們繼續住在這裡好不好?不要出去租房子,也不要出去買房子,就我們兩個,一直在一起。」
聞言,賦詩咬著下唇,用手背擦了擦我的臉頰,我這才發現原來我哭了,看來我今天特別傷感呢。
「我知道你的第三個願望是什麼了。」賦詩點點頭,「當然好啊,這畢竟也是我每年生日許下的第三個願望呢,每年喔,怎麼可能不成真呢?」
我頓時感到很難過,很想哭,臉頰邊也濕答答的。我抱住賦詩,把頭靠在賦詩的肩膀邊。賦詩輕拍著我的背,「好啦,等蠟燭吹熄我們再一起哭吧,先吹蠟燭喔,不然願望不會實現的。」雖然賦詩這麼說,但是他沒有把我推開,也沒再催促我,就是靜靜地讓我靠著罷了,我這才發現到--過去我一直以為自己是賦詩的依靠,但是,其實真正依靠人的,不是賦詩、而是我--原來是我一直在依靠著賦詩。
賦詩雖然長得很秀氣,但是他比任何人還要堅強,也包括我。能有這樣的一個弟弟,我真的很幸運。
我離開賦詩,轉頭面對著茶几,吹熄了蛋糕上的蠟燭。
「生日快樂!」賦詩對我拍手。
***
「早在唐初,就有陳子昂等人排斥古文,陳子昂的詩句大家最熟的就是那句『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後來在中唐時期,由於韓愈任國子監祭酒,職位也就大概等同於現在的教育部長,他所推行的古文思想也就得以推廣,『抗顏為師』是描寫他當時不顧眾人嘲笑而主張『文以載道』的模樣。
「但是在韓愈死後,駢文又因為李商隱的緣故開始流行,『碧海青天』就是根據李商隱的《嫦娥詩》而來的成語,全句是『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意思是『嫦娥應該後悔偷了靈藥,如今在月宮面對著碧海般的青天,她的內心夜夜不能平靜。』。『碧海青天』就是形容晴朗的天空如同碧海一般開闊無際,所使用的修辭法有對偶與視覺摹寫,雖然書上並沒有寫到,不過老師覺得這句成語也有使用到譬喻,近義詞是『萬里無雲』,反義則是『暗無天日』」
後來,我的生活依舊十分平靜,過著偶而會出點小插曲,但是大致上相當快樂的平靜日常。在我百般無聊地聽著國文課的內容時,忽然注意到「碧海青天」這個成語嗯,晴朗的天空如海一般開闊,真像是我生活的描寫,不過內心夜夜不能平靜也滿像的。碧海青天夜夜心真是我的生活最好的寫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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